妙的關係,沒有血緣,卻勝似血緣,近者可在一線,親密時是間不容隙,此為大幸;遠者卻做天邊,疏離時能化仇怨,此為悲。這世上大多女子,無不是渴望做那近者,然,最終卻多是成了遠者,你娘同房家那孩子,便是一例。要知道,人情世事,總是變化無常,夫妻二人,最後是近是遠,無法預知。因此,若有一日,你有了心儀之人,首先要考慮的,不是那‘門當戶對’,而是你是否有心,去同他做那‘近者’,不管遇上什麼困難,去解決,不逃避。”
盧老夫人這番話說完,室內靜默了好久,直到從室內半開的窗子裡,射入一道晨光,折在兩人相疊的手上,才又響起話語。
“你這孩子,便是考慮的太多,有的時候,這人那,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
心中似是有什麼東西破牢而出,遺玉仰頭看著她,漸漸露出笑容來,“玉兒知道了。”
“嘿,你回房去休息吧,我想同你祖父單獨待會兒。”說著,她又在遺玉手上緊握了一下便放開。
遺玉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盧老爺子,方起身退出去,走到房門時侯,忽然身後有人叫她,轉過身去,便見盧老夫人坐在床頭,衝她淺笑,同她相似的眼稍微微翹起,那雙眼睛極其溫柔。
她一愣之後,眨了眨眼睛,再看過去,那雙眼睛分明是閉上的,暗道了一聲看花眼,她掀起簾子,出了屋。
“痴人,你總該可以放心走了吧,我都沒有遺憾了,你還在留戀什麼。”
床上,靜躺的老人,褶皺的眼角處,緩緩地滑下了一滴眼淚。
新唐遺玉第369章 有什麼說什麼
聽了盧老夫人一席話,遺玉初十這天,在自己房裡待了一整日,除了吃飯等雜事,便只是坐在案頭抄錄她在文學館大書樓借來的竹簡書冊。
這兩日懷國公府上的探客少了許多,值得一提的是,遠在通州的程咬金昨夜寄了書信回來,言明快馬加鞭,明日一定會趕回,而不知是何原因遲遲接到盧中植病危訊息的平陽公主,昨日從洛陽一趕回來,便私訪了盧府,恰遺玉拆去赴宴,沒能見得這位曾有一面之緣的三公主。
傍晚掌燈時分,花梨木的書案一側,已經堆了厚厚的一疊紙張,平彤停下研墨,接過平卉遞過來的火折,將案旁的燈罩取下,點燃後,正猶豫著是否要勸仍坐在素後抄錄的遺玉休息會兒時,便見她停了筆,輕舒了一口氣,抬頭道:
“晚飯好了嗎?”
見著她臉上似有不同的淺笑,平彤愣了愣,才道:“已經好了,要擺上嗎?”
“我大哥沒回來麼?”盧智這幾日總是早出晚歸,不知在忙活些什麼。
說曹操,曹操到,平彤尚未回答,遺玉便見盧智繞過門屏走了進來,邊將披風遞給下人,邊衝她道:
“餓壞了,你用過晚飯沒?”
“正等著你呢。”遺玉吩咐平卉去叫人擺菜去外面的小廳,這幾日來,府裡各家都是在自己院子裡開伙的。
盧智先前已經聽盧耀說過昨晚宴上發生的事,在屋子坐下後,同她說了幾句,便提及了昨晚她醉酒後落掉的那一小段。
遺玉整理著那疊手抄,聽到自己是被惡意灌醉下藥,臉上前沒什麼意外,道:“賀將軍府上的四小姐?不認識,並不是昨晚敬我酒的那幾個,你說是她買通了御宴宮的下人給我下藥?那這幾個人便是一夥的了。”
昨晚並非她大意,若不是盧智提前告訴她會讓盧耀跟著,她是不會明知自己易醉,還大著膽子在外面飲酒。且她被姚不治親身教過,對迷藥什麼的氣味算是敏感,在實際寺便因此躲過一劫,若那酒裡有什麼味道,她斷然是不會喝的。
不過,她萬沒想到那麼一醉,會同李泰又牽扯上,還被他——要知道,那可是她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親吻,這會兒想起來,唇上似還帶著感覺,沒曾想,親吻是那種感覺,有些冰涼,可是很柔軟,帶著對方溫熱的鼻息,還有那淡淡的香氣……
“我上午聽盧耀說罷,便讓人去查探,才知道最近京中多了幾則關於你的風評,多是不怎麼好的,那賀將軍府上的千金,許是因此才結了伴想要捉弄你,你——”話說一半,盧智皺眉伸手朝她頭上一探,道:
“是昨夜著了諒麼,怎地有些燙。”
“啊,沒,是這屋裡有些熱,我坐了一下午,”遺玉伸手在耳邊扇了扇風,努力讓自己說起話來不心虛,“都傳了我什麼不好的風評,說說看。”
盧智奇怪地著了兩頰越來越紅的她一眼,道:“說你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