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將昨晚接風宴上的一幕幕仔細回憶了兩遍,卻無漏洞後,高興地裹著被子在寬大的驚人的床上打了幾個滾兒。
除了戚中恩那個意外,一切都同她先前預想的所出無幾,相信這場宴後,長安城的人必會重新記起她的名字,不管是殺人兇手盧智的妹妹也好,三年前曾經在高陽宴會上被作弄又幫魏王擋過刀子的小姑娘也好,昨晚同平陽長公主關係親密的盧小姐也好,同魏王作畫題詩的未婚側妃也好.她要這一陣子,京中傳遍她的名字。
二月十二便是她的及笄禮,在長安這個地方,但凡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小姐,及笄禮排場是繁是簡,是重是輕,便是給外人一個明示,這位小姐是不是受重視的。至於當日上門添笄的女賓多寡和女賓的身份來頭,則是在傳達另一個資訊,這位小姐的品行和人才是否足夠出色。
她幾日前就登門到盧家去商量過此事,要認真地操辦好及笄禮,排場只要有銀子便能做出來,可上門添笄的女賓,卻不是那麼好尋的,不但要數量,還要質量。她雖有平陽幫忙,能請到幾位貴婦,可卻遠遠不夠給她的及笄禮打上一個漂亮的標籤,因此她需要在短時間內讓京裡傳了她的名頭出去,充分利用人的好奇心,引來那些自惜身份和名聲的夫人們,為她添笄!
“二月十二,我這裡準備好了……你呢。”
一年後的相見,沒有就此隻字片語的交流,唯記得兩年前她生辰時候他許下的每一句,她相信他們的默契,該做的,能做的,她幾乎都做了,只為等他應承當日承諾!
(悲劇的落枕了,所以三更晚了,但還是厚顏求粉紅票,)
第45章 你不該回來
春季的早晨最是清爽宜人,掛著露珠的綠枝在窗邊探頭,窺聽室內的談話。
平陽穿著寬鬆的絲綢長衫躺在藤椅上,手裡捧著一卷文集信手翻看著,十目一行,並不細讀。
遺玉在她斜對面一張紅綢月牙矮凳上坐著,手裡拿著一疊文折攤在膝頭翻著,髮絲在後腦挽了個簡單的斜髻,簪著兩支同色的珠花,低頭時候,露出一截牙白的細頸,聚精會神的側臉,沒了昨晚宴上的熠熠動人,卻安靜的讓人心寧。
平陽又抬頭她一眼,出聲道:“一份名冊,也用細究這麼半天,你這仔細的性子可不隨你娘,如何,可是看好了。”
遺玉手中的文折,是平陽府上的女官精挑細選後整理出來的,她及笄禮上要發帖子邀請的夫人們的名單,另還有已準備好的近五十份請柬,只差遺玉看過,再送往各個府上便是,大戶六家的女兒,及笄前三天邀請女賓是不成文的規定,儘管不是所有收到請柬的女賓都會到場,可發帖子是必須的。
遺玉合上文折,抬頭對平陽抿唇一笑,道:“玉兒是覺得自己幾年前在長安白待了,這名單上的夫人們,竟是認不得幾個,多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讓您見笑了。”
平陽見她說話謙恭有度,沒因她的親近有半點得寸進尺的樣子,心中即是感慨當年的金蘭養出這麼個好女兒,又對這孩子太過謹慎的態度有些無奈。
二月初,她人還在洛陽的公主府,突然收到長安捎來的兩封急信,一封是她府上女管事所寫,道有名自稱姓盧的小姐拿了一隻耳墜上門拜訪,說是同平陽有故,這便捎帶了另一封書信,信上沒有多言,留了個住址,末款寫了一個“嵐”字,又畫了一隻獨足立枝的翠鳥。
可就是這兩封信,卻讓平陽在收到信的當晚,便連夜啟程,縱馬常人迸去了那信上所留的住址——也在龍泉鎮的璞真園,見到了時別二十多年的好友。
搖了搖頭,平陽道,“同我交好的那幾個,我會親自派人去送,剩下的請柬你且帶回盧府,讓他們派人送去。”
因為盧氏的原因,一直在朝政上保持中立態度的平陽,能不顧流言相幫到這種地步,遺玉已是知足,並沒貪心地想要再借著她的名頭去謀求什麼,一來,平陽的立場根本不可能改變,哪怕是有盧氏的情分在也一樣,二來,遺玉也做不出那樣的事。
她將名單收進袖中,站起身,對著平陽躬身一拜,道:“多謝長公主相助,玉兒告辭。”
哪怕是為了充話場,她也沒說什麼“來日自當還報”的話,有些人,有些恩情,還是記在心裡妥當。
平陽視線在她臉上略一停留,張張嘴,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問出口,擺了擺手,道:“去吧。”
遺玉請她幫忙時候,並未說明任何原由,平陽當初也不過問,可昨晚之後,從這一對小輩的身上,她怎麼會沒看出些子醜寅卯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