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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部分

疑,無有喜怒,他眉心微皺,本是不願過多解釋什麼,可心念一轉,還是放低了聲音開口道:

“此次是——”

“我知道,”遺玉在他將開口時,便抬頭打斷他的話,搖頭一笑,看著他,道:

“多謝殿下,如此,我便能光明正大地以巡遊之名離京,參那《坤元錄》一份子,這是好事。您挑這時候也恰當,以我眼下的處境,卻是不當過於招搖,這京裡有許多事,尚且是我應付不來的,況且,我年未及笄,又是孤身一人,詔文若下,你我正好藉著離京,也可躲去一場風波。”

這般知心的答話,換了任何一人聽去,只會當她懂事,心中受用,可李泰眉間的皺褶卻更深,半眯起眼睛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就在遺玉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要說時,他卻私展眉頭,站起身來,抽走她手中的文折,又順勢拿那份薄薄的文折在她額頭拍了一下,便負手走出門去。

遺玉納悶地摸摸額頭,小聲嘀咕道:“怎麼還生氣,我沒說錯話啊?”

這頭她不明所以地又搗起了藥汁,那頭李泰離了梳流閣,在往書房的半路上,便遇見上午才被氣走的杜楚客。

“殿下,先前的事,克己回去仔細想了想,是有幾句話想同您說,請您聽後再做定奪。”

李泰頷首,一語不發地領著他去了書房。

新唐遺玉 第424章 李泰之心

魏王府書房外,侍衛和下人都被退去,只餘阿生一個守在門口。

書房內,李泰端坐在書桌後,那邊躬身而立的是工部尚書,同時身兼魏王府長史一職的杜楚客。

“克己回去之後,左思右想,思及殿下近年作為,是以有幾句話,覺得現在若是不說,必將後悔至極。自殿下開府,我便伴您左右,幫您處理府務,打點通由,皇上方提拔我尚書一職,此等青眼,克己心中明瞭,全賴您聖寵之重,方有餘蔭。不自謙一句實言,在魏王府下行事已有四年,自以為是您左膀右臂,乃生追隨之心。”

杜楚客一番言論,情表於形,發自肺腑,話音略頓,竟是後退兩步,一提衣襬,以人臣之軀,正三品之職,屈膝跪下。“噗通”一聲,總算爭得李泰正眼相看。

“然,卻從不知殿下您之志在,每每涉及往後,您總以言避之,克己恐您不耐,便不深究,可現如今,克己冒失,敢問一句,求殿下予以一句明言——您可是有心帝位?”

此言一出,書房內霎時靜若禪室,俯首跪在地上的杜楚客最是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頭頂罩下,讓他想要在此刻拾頭辨查李泰神情,卻是不能。

不知時過凡幾,跪在地上這年過三旬的中年男人,五官板直,唯有那生皺的額頭冒起的一層薄汗,能證明他此刻並不好過,但下一刻這室內響起的另一道人聲,卻與他如同天籟。

“然。”

只一個字,便解了他多年擾疑和煩擾,之前的排外之感頓消。心底清明的杜楚客知道,李泰這一字的回答,巳是將真真將他視為了自己人,一直有心相持,將李泰著做是明主的他,怎能不喜。

“多謝殿下予以明言,克己心跡已表,定當助殿下成志,此番立誓,今生若違此言,必將遭五雷轟頂之災,身死異處,無骨可埋。”

除了實際的行動外,沒有什麼比狠辣的誓言更能在當下表明忠心的,李泰神色不變地看著杜楚客指天起誓,目中銳光一閃,沉聲道:

“起來,士膝下有金,只此一次,身為魏王一日,本王不想再見你相跪。”

“是。”聽到他鮮少表露的敬意,杜楚客胸前熨貼,站起身後,又對著李泰一揖,道:

“如此,克己先前有許多不當說,不能說之言,此番可講。其先,便是眼下局勢,太子被皇上厭棄,巳是不爭事實,論及正統,唯有九皇子能比,可他今年方滿八歲,暫不論。臣有一密報,是從宮中傳來,您可做考量——長孫皇后身染惡疾,應是無治之症。”

“嗯?”李泰瞳孔微縮,低聲道:“你是哪裡來的訊息?”

宮外有皇上的探子,宮裡自然也不乏宮外之人的眼線,最常見的便是一些妃嬪媵嬙,能與孃家通傳訊息。

“您放心,這訊息確實可靠。我有一至交好友,想象殿下也該聽過,他是工程閻家的二子,閻立德,現任工部侍郎一職,與我乃是同窗同僚。立德有一女名婉,年芳十四,前年花朝節採青,被皇后娘娘看入眼,留在了宮中服侍,因其慧心精巧,深受愛憐,閻夫人年前進宮探望,乃從近身服侍皇后的婉兒口中得知,皇后身體有恙,克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