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就以為不會出差子了,卻沒想到……”
接著盧智便將楚曉絲如何找到城陽公主的人,商議把她關上兩天算做教訓的事情同她說了,又將這學裡好些彎彎道道的事情也一併給她講了。
遺玉聽完只是默不作聲,往日那對晶亮的眼晴此刻帶著些黯然,她是猜到昨天的事情跟楚曉絲撇不開關係,卻沒想到城陽的人也對她下了手,那天中午她故作了低姿態想要平息城陽對她的怒意,卻不想仍是被人隨意拿來出氣。
說來那些人狠本就沒將她的性命看在眼裡,隨便就給她下了迷藥,又將她丟在密閉的小屋裡,真在那裡關上兩天,依著昨日她發熱的情況,怕是去了半各命都不只,就因為她拒絕了城陽公生那需要拿人生來換的施捨,就因為她無意駁了楚曉絲的面子,那些人便要這樣“教訓”她。
如此被對待,她怎麼能不生氣,怎麼不能憤恕?可是,在慣怒之餘她更多的卻是無力感,她再慣怒又能如何,城陽公主不用說,自然是她惹不起的人,別說她現在活的好好的,就算她真地被公生給整死了,人家也不用付出半點代價來。
而那楚曉絲,雖然她爹只是五品博士的文銜,可她身後的人是長孫嫻,堂堂尚書左僕射長孫大人的嫡女!
國子監中的這些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遠比她想家的更要早熟,心思更要深沉,更要狠!在這個對女性極其寬鬆的時代,身在王候將相家,她們早早就不是正待懷泰又不知世務的少女。
透過籠絡未來的女官以達到日後掌掩官吏目的的公生絕對不只城陽一人,這些公主小小姐們不僅是男人們野心道路上的棋子,同時她在借用著男人們的勢力不斷地擴大著自己手中的籌碼。
想想歷史上的唐朝,在那般寬鬆的杜會風氣下,出過多少野心篷勃的女人,謀權篡位,禍國殃民,媚君惑主,哪一樣大事件後沒有女人的身影在……遺玉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覺得從沒便現在這般看清這座繁華瑰麗的長安城背後隱匿的陰暗和危險。
“小玉?”盧智看見她一副怔仲的模樣,還當是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聳人聽聞的事情嚇到了她。
遺玉回神對他扯出一抹無力笑容,“大哥,你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咱們也攢了不少線,帶上娘和二哥一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繼續種田度日。”
盧智身形一僵,眼中數種情緒一閃而過,最終化為一聲輕嘆,低聲道:“小玉,已經來不及了,咱們兄妹已然是陷了進去,大哥知道的太多,而你、你…”他的聲音頓然停頓在這裡,低頭不再言語。
遺玉聽了他的前半句,神情已經有些飄忽,並沒注意到他後面未曾講完的話,片刻後閉上眼晴放鬆自己靠在床頭。
兩兄妹各懷心思,房中空氣凝滯了一陣,淡淡的苦藥之氣就像他們的心情,縈繞在兩人周圍,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天色漸亮,隱隱聽見悅耳的鳥鳴聲響起。
“大哥。”
“小玉。”
同時兩聲出口,兄妹兩人視線一對,瞬間皆輕笑出聲,之前圍繞兩人之間的那股沉悶之氣似是被這笑聲打散,等到笑聲停下,他們臉上竟沒了剛才那般負面的情緒。
“你先講。”盧智對遺玉點頭示意,這裡雖是別人的地盤,但兩人都是聰明之人,自不會說些會讓人拿住把柄的話。
“大哥,你說,這長安城裡最貴氣的地方在哪?”
“自然是皇宮。”盧智眉頭一挑。
“這皇宮裡,最厲害的人是誰?”
“是皇帝陛下。”盧智順口答完,目中精光便勝一分。
遺玉一笑,再問,“我打你一拳痛,還是二哥打你一拳痛?”
“盧俊。”
“但若是我拿了刀子呢?”
“我會躲。”
“若是你躲不了呢?”
“……”盧智眉頭微皺,遺玉不待她想出答案,便又笑道:
“有娘在,這種情況自然是不會發生。”
“娘…”盧智略一沉思,目中精光再剩一分。
遺玉伸手揉了揉左肩,又問:“我揣了錢袋子躲在人群裡,偷兒就不會將錢袋摸去了嗎?”
盧智搖頭。
“我若是將錢袋給眾人看,偷兒會在這時候竊我麼?”
盧智再搖頭。
“若是那偷兒改成強搶,我該讓他得手嗎?”
盧智略一遲疑,目中那種堅定之色卻是已經漲到了極點,隨後他又有些驚訝地看著遺玉,半晌才道:“你、你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