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遺玉滿臉的疑惑,開口道:
“早上我倆去了地裡,平日早到的僱農今日沒一個去的,因剩下的活兒都是漢子乾的動的,我倆便回來了,走到別院門口就見著對面街上打架的,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被那一群家丁圍在中間打的三個漢子正是咱們僱的人,但我香香到底是女子,怎好上前攔架,只能問了一旁看熱鬧的……”
原來昨日盧氏僱那幾個農工回村以後,同買地的幾家人一起到那桑林裡看了,情況確實糟糕,七成的桑苗全都爛了根,看樣子剩下的也都活不長,於是他們今日才找上了賣地的一方,也就是龍泉鎮上的徐府,說是徐府故意賣了這廢地給他們,嚷著要把這塊地退掉,並要徐府賠給他們桑苗子錢。
那徐家老爺一聽說他們的來意,僅派了管家出來告訴那些農民,說是他們把地給種壞了,所以他既不會退地也不會賠錢。
雙方都咬定是對方的錯,爭執之下也不知道誰先動了手,徐府到底勢大,七八個身強體壯的家丁將那些農民圍了起來一頓痛揍,才有盧氏和劉香香看見的一幕。
遺玉聽完盧氏講述,斷言道:“那肯定是徐家的故意吭他們了,自家的地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麼,怕是知道種不出來東西這才便宜賣給了別人。”那塊地在山麓下面,又離河水很近,徐家也是多經營田產的,怎麼會好端端把地賣給了別人,想想就知道有問題了。
劉香香也點頭稱是,道:“那麼一大片地,才賣了二十兩銀子,不是騙人又是什麼?”
幾人正說著,忽聽到院外一陣敲門聲,遺玉便跑去把門開了,看見黑臉小廝李樂正地站在外面,忙請了進屋。
盧氏偏頭看見是他來了,起身笑道:“可是有什麼事交待?”
李樂臉上略帶了關心,問:“我爹聽說你們僱的農工在徐府捱了打,便使我來問問,可是會耽誤了田裡事情?咱們院裡也有些農工,倒是閒著的,若是用的上,下午就叫他們跟你們下地。”
遺玉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心裡泛著嘀咕,那李管家是怎麼知道捱打的是她家的僱農,這事才剛出就派了他兒子來問,顯然是很清楚她們的一舉一動,就算對方是出於好意,她心中也難免有些不自在。
盧氏卻沒想到這層,她也看了今天那幾個漢子捱了打的樣子,知道他們明天必是不能上工,昨日就沒幹成活,現下正愁著田裡有些活未乾完,如今李樂來問,一面又想請了幫忙,一面又不想沾人家這光,垂眼想了片刻,便對他道,“那就麻煩了,需得借上兩個人幫襯兩日,只是工錢我卻是要付的。”
李樂搖頭道:“這就不必了,咱們這裡的工人都是發了月錢的,不幹活就是在房裡睡覺,閒著也是閒著。”
他話雖這樣說,可盧氏本不是好佔他人便宜的,借住在這裡已是有些彆扭,於是堅持要拿錢出來,兩人推讓了一會兒,李樂看她態度堅決,沒辦法只能應了。
盧氏去裡屋取了二百個錢出來交給李樂後,見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奇地問道:“可是還有什麼事?”
李樂遂撓了撓頭,猶豫了半天才面色有些微紅地開了口,“實是代我大姐同你們賠個不是,她那人說話就是有些口無遮攔的,望你們別見怪。”說完他也不等屋裡三人反映,捧著錢小跑出去了。
盧氏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地摸不著頭腦,回頭就問兩人,“這孩子什麼意思,咱們什麼時候見過她姐姐了。”
劉香香也是一臉迷惑地搖頭,遺玉暗自竊笑後,答道:“娘記得咱們初來那天在前廳時候端茶的丫鬟麼,模樣好點的就是他姐姐。”
盧氏記性也不差,雖然此時已經隔了十幾日,但大致也是有個印象,“她姐姐是怎地了,好好地來對咱們道歉,莫不是弄錯了。”
遺玉也不挑破,只笑著應了,“許是的呢。”
午飯吃完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有幾個農工來敲了門,盧氏兩人便收拾了東西帶他們下地去了。
他們走後,遺玉才將院門從裡面上好,在廚房的碗櫥角落裡摸出一大一小兩個白色扁方瓷瓶,先將四寸高的那個大點的瓷瓶裝滿了清水。
她淨手之後,才拔下另外一個小瓷瓶口上的塞子,倒了一根尖細的繡花針出來,輕輕刺破了左手食指尖,擠出一顆殷紅血珠滴進了裝水的瓷瓶裡面,又把針尖伸進去沾了沾,才擰上瓶塞,輕輕晃勻。
這兩個瓷瓶均是她揹著盧氏在鎮上雜貨鋪裡拿繡花荷囊換的,一個用來放置熱水燙過的繡針,一個用來放她稀釋過的血。
說來也奇怪,遺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