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與了你。怎地?你收過的東西自己都不記得了?”
“我根本就沒有收過那種東西,怎會記得!”盧氏見她真又編出那麼個東西,冷聲道。
“那你可敢讓我們大家夥兒上你家搜上一搜!”
遺玉這時心頭猛然一跳,待要阻止她娘,卻是已來不及,盧氏當下就應了:“那你們就去搜搜看,那些個子虛烏有的東西,我就不信你還真能在我家尋著了!”
說罷她就拉上遺玉領著躍躍欲試的眾人回了盧家,事情發展到這地步,遺玉已經察覺到她們似是跳入了別人備好的圈子,但她尚在在疑慮王氏同她背後之人所做這些的目的,只任盧氏將她拉回家中。
待到進了盧家小院,盧氏鬆了她的手去開門,她才抽神過來去看跟來的王氏母女,只是一眼,她便心頭一跳,又去瞧那被王氏拉在身旁的李小梅,果然見她此時面色焦慮又蒼白地立在眾人中間,目光同她對視上後,連忙躲開來。
看著兩個婦人快速隨盧氏步進了自家屋子,眼角再一瞥王氏那喜上眉頭的神色,遺玉腦中猛然炸開,她口中發苦,此時若還不明白王氏可能安的什麼心思,那她就真枉兩世為人了,只是她終究是晚明白了一步,剛才進去的兩個婦人只是片刻便又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長臉的走到人前,舉起一隻手臂,她指尖此時正掛著一根紅繩,結釦精緻的繩下赫然一對魚型玉質佩環。盧家小院內突然爆發出了眾人難以抑制的議論聲,村民們看向盧氏的眼神再不隱晦,卻是名目張膽的指點和不屑了。
遺玉抬眼便看見立在門口一臉震驚之色的盧氏,忙上前用小手緊緊拉著她手臂,王氏卻在此時開口。
“盧二孃!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盧氏卻只拿那雙充滿了不信之色的眼睛盯著那條佩環,一言不發。
“哼,沒話說了罷,我告訴你,你也不用使那些個彎彎道道的心思,這事也不是你說反悔就可以的,張老爺家也不是你個婦人能夠這樣愚弄的,他已說好了春分前後就來迎你進門,你且在家中待嫁罷!”
她的話已完全印證了遺玉的猜測,這王氏此番行為卻不是為了要落盧氏的罪名,而是要藉此逼著盧氏去給那張鎮長做填房!村人現今已經完全相信了王氏的說法,又是人證物證俱在的情形,這個時代鄉人雖然風氣開放,但也絕對做不出悔婚之事的,尤其是經由正經媒婆交涉過,女方又收了人家信物的,縱是沒有大戶人家正經的“聘娶六禮”,這女方也已經算是人家的人了,若要臨時反悔除非女方家中有些權勢,像盧氏這樣的,若是堅持悔婚,男方卻是可以直接上門將人綁走也不犯法的。
“你胡說!胡說!我根本沒有答應,我也沒有收他信物!這東西我之前也從未見過!小梅!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前幾日到我家時藏起來的!”
盧氏想必也終於明白了現今她的處境,神色激動之下在眾人反應之前就已經衝到了李小梅身邊,一把死死扣住她的肩膀,開始搖晃起來。
那李小梅猛然被抓住,盧氏的手勁又扣的她生疼,本就心中有愧的她卻是當場就哭了起來。
村人這才有反應,急急上前拉開盧氏,遺玉卻同盧氏一樣想法,她在看到那佩環前便想到了李小梅前日藉口為盧智送行來她家中之事,想來就是那個時候她把東西放在盧家的。
盧氏此刻力氣極大,四五個婦人才堪堪將她拉開,遺玉見盧氏瘋狂的樣子,強忍心中痠痛和擔憂,深吸一口氣,撲倒在盧氏身上,口中卻是哭喊起來。
“娘!娘!你這是怎地了!小玉害怕!”聲聲哭喊才將發狂的盧氏叫回了神,她突然停止了掙扎和尖叫,反手一把摟住了遺玉,跪倒在地,竟是這樣埋頭在她瘦小的肩旁上低聲抽泣了起來。
兩母女頓時哭作一團,村民們見她倆這樣,卻都再不好多做什麼,饒是她們現今厭惡盧氏,也沒半個忍心上前去再刺激兩人。那王氏見目的達成,也就拉著女兒回了家,院中眾人逐漸散去,最後一個離開的是牛氏,她此刻卻也不復往日同盧氏的親熱模樣,大概礙著往日情分,走到兩人跟前,開口說道:
“二孃,這事卻是你不該,原寡婦改嫁也是可行,我只當你沒應下,卻沒想你竟做出悔婚的事情,你且靜下想想,事到如今,它日那張老爺來接人,你若想日後好過些,還是順從著罷。”說完她也離開了,盧氏聽完這往日唯一親近之人的話,卻是再難支撐,直直倒向了遺玉這邊,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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