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聖的,差不多都在場,聽見皇帝問話,有一半都是應了聲,包括遺玉在內。
“回皇上的話,聽見了。”
“魏王妃,”李世民點了名,遺玉不得不走上前答話,“你可是有言語辱罵長孫家的小姐?”
遺玉偏頭瞧一眼淚眼漣漣的長孫夕,悶聲道:
“回皇上的話,兒臣罵了。”
殿上詭異地一陣安靜,李世民臉色嚴肅了幾分,又問:“那人呢,你們也打了麼?”
“回皇上的話,打了。”
“父皇,”長樂見不得遺玉這嘴硬的樣子,這便氣惱道,“您也聽到,她自己都承認,若今晚的事父皇不給魏王妃責罰,怕不得這女子日後會愈發目中無人。”
李世民皺眉看了遺玉一眼,便將目光送向李泰處,不悅道:“李泰,你這王妃如此失教,可算你治府不嚴?”
被點名訓了,李泰同進門時候是一張臉,上前一步,站在遺玉身邊答話:
“回稟父皇,兒臣這妃子,素來是最識大體,知分寸的,性子又多軟和,通常不是誰真惹急了她,別說是罵人,就連句氣話都不會說,公主說她罵人後又動手打人,您何不問問她,這是究竟是為何?”
嘶,都曉得魏王偏護這位年歲小的王妃,多少人今晚是頭一回親見了,少不了要驚訝一番。
遺玉被李泰前面幾句話誇的差點紅了老臉,若非是場合不對,真想去勾勾他手指頭,什麼叫心有靈犀,不需要她多暗示,她家男人也曉得要把球往她腳底下送,叫她怎能不喜歡他。
暫按下那股子膩歪勁兒,遺玉趕在李世民話問出口之前,長存了一口氣,穩住心神,又把要說的話快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準備好應對接下來一場硬仗,今晚可是她主場,輸了就是好一陣子抬不起頭,贏了就要狠狠打她們的臉
果然,咱們“寵愛”庶子的皇帝陛下是不可能只聽大女兒一面之詞就去定兒子媳婦的罪,調轉了話頭,就去問遺玉:
“那你就說說,為何要詆譭長孫家的小姐,又對長姐不敬,動手打人?”
李世民開口問話,就是長樂也知道不能打岔,便將注意力重新挪到遺玉身上,心裡卻不多怕她佔到理,畢竟今晚這事,總不可能當成刑案去嚴刑拷打對證供詞,誰對誰錯,就是靠著哪邊嘴多,哪邊臉大。
遺玉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直直望了李世民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啟稟皇上,兒臣怕失了恭敬,不敢隨便開口。”
那邊哭哭啼啼的長孫夕已經在心裡罵開,在樓子裡怎麼沒瞧見你不敢說,一張嘴比誰都厲害,這還拿上喬了不是
李世民眼睛利的跟刀子似的,沒錯漏遺玉那一眼裡飽含的複雜,他閱人無數,尤其是女人,並不少見這樣歷經了風霜才能有的,隱忍、無奈、委屈,壓住暗藏了憤怒的眼神,卻沒有幾個是有眼前這孩子年輕的。
忽地就想起來她難言的出身,魏王妃,盧家,懷國公房相。
龍案下,他左手有節奏地輕叩在膝上,看著那身世複雜的小女孩:
“有朕在這裡,有什麼是不敢說的,但講無妨。”
成了
他們以為自己憑的是什麼,一群不知裡細的貴胄,這滿殿上,都道她是一個落魄的盧姓,又是半路認親的鄉下人,幾個曉得,她不光是正兒八經的懷國公後人,她還有個生父叫房喬。
這一點,她清楚,房喬清楚,皇帝也清楚。
若說長孫無忌是被太宗信任的第一人,她那無緣不親的老子,滿朝皆知,就是太宗寵重的第一人。
遺玉心跳一快,沒敢再抬頭多瞧皇帝一眼,生怕被他看出別的,兩手交握在腹前,只澀著嗓音,遲遲開口道:
“兒臣知道,就是兒臣說了,皇上也未必信得,今日之事,實難說清,我先請皇上允我問公主同長孫小姐幾句話,請她們作答。”
話到這裡,李世民也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大手一揮,便是準了,又對長樂她們道:
“你們答她。”
長樂和長孫夕縱然百般不願,但還是乖乖應是。
“你有什麼話,就趕快問罷。”長樂轉過頭,沒給遺玉好臉,鬧都鬧了,在皇帝面前還做大方,反倒是顯得虛偽。
遺玉直接走到長樂面前,一張口,拿了強調,說出的話卻是驚煞旁人:
“是本宮抬舉,看在李泰的薄面上才叫你參與進大事,不然憑你一介平民出身,上有被賊人擄放這等舉止不檢點的寡母,下有心胸狹窄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