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便對上一雙快要著起火來的眼睛。
“你是說,太子帶走的那份,也是假的?”遺玉的聲音不自覺地發抖。
面對這樣的眼神,蕭漢突然有些難以啟齒,他避開遺玉的目光,輕輕“嗯”了一聲。
“啪!”
一個耳光夾著風聲甩了過來,蕭漢躲都沒躲,腦袋被打偏到一旁。
院子裡頭正在洗衣的婦人注意到這邊動靜,驚的叫出聲來,紛紛跑向這邊。
遺玉知道,為了大局,她應該先將別的事都放在一旁,穩住蕭漢,同他虛以委蛇,再伺機而動。
可她還是沒能忍住同他翻臉,在甩了他一耳光後,用她僅剩的一點理智,將門重重地在他面前闔上,好不被他看見自己吃人一樣的目光。
“大人,大人您要不要緊,呀!您這裡出血了。”
“無妨,”蕭漢心煩意亂地抹掉嘴角咬破的血珠,又看了看眼前緊閉的門板,吩咐了兩邊的下人,便沉默著離開了。
“把人看好,不許怠慢。”
城主府
為昨日旌旗鑼鼓,今日這慶功宴上,除卻一群歌舞的奴隸,便只有兩人在座。
“來!二弟,大哥敬一杯,讓你埋伏在唐軍這些時日,忍辱負重,真是辛苦你了!昨天那一場大勝,真叫痛快啊!”
楊萬春端起酒杯,豪邁地敬過左手邊的蕭漢,仰頭一飲而盡。
安市城主楊萬春在整個高句麗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幾年前,淵蓋蘇文攝政高句麗,舉國上下,就只有這楊萬春一人敢同他唱反調,不服其統攝,淵蓋蘇文也曾派兵來攻打過安市,未果,便只能任楊萬春繼續擔任安市城主,甚至縱容他的不敬。
酒過三巡,楊萬春是發現了蕭漢的心不在焉,便端了酒杯離席,坐到他身邊,一手親熱地攬過他肩膀,關心問道:
“二弟這是怎麼了,悶悶不樂的,可是有什麼心事,不妨說給大哥聽,你有什麼想要的,說出來,只要不是那淵蓋蘇文的腦袋,大哥都幫你取來。”
蕭漢搖搖頭,直接端起酒壺喝著悶酒,楊萬春見狀,想起來下午讓人去蕭漢住處打聽回來的訊息,便笑道:
“聽說你從唐軍營中帶了個人回來?”
蕭漢不語,楊萬春依舊是笑,拍了拍他肩膀,道:
“你做事,大哥本不當管,不過你也知道你時常在外,身份又敏感,城中有一些兄弟並不服你,眼下正是兩軍交戰時期,你帶個外人回來,自己記得把人看好了,別讓他惹出什麼亂來,再影響了你。”
“嗯,”蕭漢這才有了反應,“我知道,大哥放心。”
“行了,不說這個,難得你回來了,咱們今晚就好好喝幾杯,正經事等到明天酒醒了再論,來,給大哥滿上。”
“好。”
遺玉把自己關在小屋裡一整日,天黑下去,才開門讓門口送飯的下女進來。
晚飯很豐盛,小小的一張桌子,幾乎擺滿了吃食,遺玉囫圇填飽了肚子,嘴裡是沒嚼出半點滋味來。
幾個下女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陪著,打量著她的神情,等著待會兒回報給蕭漢,卻看不出遺玉平靜的一張臉上是喜是怒。
遺玉吃好了飯,屋裡的被褥已經被人重新換上,兩個年輕的下女進了屋,比手畫腳地試圖和遺玉溝通,讓她跟著她們到隔壁去,原來是準備了一隻裝滿熱水的大木桶讓她洗澡。
遺玉確是有好幾天都沒有沐浴了,頭皮都開始發癢,可是要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下放心洗澡,她是肯定不會的,於是對這兩個帶她來的下女擺了擺手,轉身回到休息的屋子。
兩個年輕的下女跟了過來,一個去將地鋪上的被子抖開,一個出去將門帶上。
遺玉起初以為留下的那個是要侍候她起夜,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男裝,便擺手道:“你也出去吧。”
哪想那面貌有些清秀的下女,竟是嬌羞的扭頭解了小衫,露出光滑的肩膀,跪坐在她身邊,開始脫裙子。
遺玉這才知道她留下來是幹什麼的,頓覺荒唐,反應過來時,那女子已經脫光了上衣,伸手來解她的衣裳。
遺玉手忙腳亂地按住她的手,將落在地上的小衫披在她肩膀上,使勁兒把人給拉起來,一邊嘗試和她溝通,一邊把人推到門外頭。
“你快穿好衣服出去,我不用人陪,出去吧啊。”
關上門,遺玉一頭虛汗地坐在地上,使勁兒捶了下地板,低咒一聲。
第三七四章 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