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你可滿意?”
“父皇聖明。”李泰拜倒。
“皇上聖明。”朝中響起一半人聲。
李世民目光忽閃,摩擦著扶手上的龍頭,口氣一變:“初九是你生辰,朕在宮中行宴,權當為你賀功,百官介時早到——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拂袖,李世民起身,步入玉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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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涉嫌在大軍東征時私通敵軍,謀害太子性命一事,在早朝結束後,短短半日,就在半座長安城傳開。
正沉浸在戰勝後的喜悅當中的長安城,因此開始變得浮躁不安,有人將這當成是長孫一門要倒的前兆,也有人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不以為長孫無忌會束手待斃。
但不管怎樣,這些朝堂野外的陰謀詭計,現在都同正在專心養胎的遺玉沒有關係。
“皇上要在宮裡為你辦宴?那我們不是就要回宮去住了嗎?”
遺玉半躺在貴妃榻上,下半身蓋著一條絲絨被,手裡抱著一隻銀盤,裡面盛著剝好的腰果核桃和松子,她近來很喜歡吃這些小玩意兒,李泰就讓人到東市去買了幾大盒的乾果回來。
李泰將頭頂上繁重的冠冕摘下,平彤接過去,放回鏡臺。
“不想回宮就住在芙蓉園,初九再進宮赴宴。”
“不用我回宮去操持宴會嗎?”自婚後,李泰每年的生辰宴幾乎都是她親手操辦的,進駐東宮後亦然。‘
李泰掃了一眼她圓鼓鼓的肚子,不言而喻。
遺玉訕訕一笑,“那就算了,皇上下令,宮坦克肯定會安排周全,用不著**心。”
兩人一起吃過午飯,杜楚客找上門,李泰跟著他去了文學館,遺玉這個孕婦則老實地睡午覺。
有李泰的交待,聞風上門來找遺玉的高陽和程小鳳等人都被擋在了芙蓉園外的橋上,只能留了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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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八年,坤元錄前後已出了九百餘卷,派發下大江南北的書苑學府供人閱覽,在刻意推廣下,廣為流傳,因其包羅永珍的內容,大為時人推崇。
李泰在文學館密見了幾名大臣,談過正事後,便讓杜楚客出面作陪,領著這群人到天靄閣吃酒,自己到大書樓轉了一圈,挑了幾冊遺玉愛看的雜集,才帶著阿生離開。
馬車從文學館門前離開,在街頭轉角處,卻被另一輛車橫在路邊攔了下來。
李泰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外面說話,片刻後,就聽車簾響動,阿生恭聲問道:“主子,長孫在車外請見,說有要事與您說。”
話音落下,不等李泰開口,車外便又響起一道清晰悅耳的女聲,帶著一絲祈求:“四哥,可否看在過往的交情上,讓我與你說幾句話。”
李泰睜開眼,穿過阿生伏在車門上的手臂,從縫隙中看了一眼車外頭戴紗冪的女人,抬手對阿生擺一下。
看阿生讓開車門,長孫夕對著後頭的僕人交待了一句,讓他們不必等,便拎起裙子,上了車。
車行緩緩,離開街角,向著某個方向駛去。
長孫夕摘下紗冪,馥郁的美人香散開,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頓將車廂照亮,只是這車裡唯一的男人卻瞌上了眼皮,儼然無多興致欣賞這等美色。
見他冷淡如昔,長孫夕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自嘲,不管何時,只要到了他面前,她所引以為傲的一切,通通都會變得不值一文。
“四哥,我先要恭喜你打了勝仗,凱旋歸來,”長孫夕保養的瑩潤如脂的手指略顯緊張地握住帽簷,“今天中午,我才知道爹被扣押在了大理寺,被指認私通敵軍,謀,謀害你。”
“我冒昧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我爹他,他不可能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因為,”長孫夕聲音突然發起澀,“因為我知道是誰做的,我知道,知道是誰要害你。”
沒有回應,她一個人好像在自說自話,看著無動地衷的李泰,長孫夕開始覺得心急,她咬了下嘴唇,微微向前傾峰,眼神中有些異樣的色彩在流動,壓低了聲音道:“是吳王,是李恪,我有證據證明是他私通了敵國要謀害你,我知道他的秘密,只要你肯依我一件事,我就把這些都告訴你,四哥,你當知道,李恪想同你爭皇位,只要你一死,他就有很大機會,他至今都沒有放棄過奪位之心,暗中拉攏了許多文臣,在長安培養勢力,我爹只是忠於皇上,他並不想和你作對,李恪,他才是你的大敵。”
李泰眼皮動了動,總算掀開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