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探頭看出去,只見馬場裡面一匹又一匹的高頭大馬正安靜的歇息,偶爾有聲馬鳴,卻也無妨夜中軍營的安寧,她的目光從馬場穿過,在前方五十丈的地方,一頂又一頂的軍帳正整齊的豎立著。
顧雲曦心中一緊,建州、隨州、溪州的守軍都是兩萬,守軍的軍營都有規制,又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大帳?!
一股子不安襲上心頭,秦允靠在她的身側,似乎也有幾分擔憂,“主子他們一定已經進入大營了,這大營之中並無主帥,若是主子來了,定然不是這個動靜,可是現在的大營卻安靜的很,姑娘你看——”
秦允一指,顧雲曦的眸光便隨著他的動作看了過去,“馬場兩邊都有司馬營的小兵守著,一共有二十多個,那營帳外側的偏欄,兩帳之間的暗道之中都是暗哨,再看這邊,他們的巡邏隊伍半刻鐘一換,每組人數都在十人以上,且每一班的距離都非常近,一旦哪裡有風吹草動,片刻之間整個大營都能知道。”
他的手又指向高處,“那邊的四個塔樓,都是幾處哨樓,樓裡此刻定然有人輪番守著,我們要從這馬場裡面竄過去實在有些難度,另外,這馬場裡面也有玄機,若是尋常定然不會有什麼聲音,可若要是馬兒一亂,必定能將馬場之中預先設定好的玲兒搖響,屆時依舊是要被發現。”
顧雲曦眸光微眯的看著秦允剛才點著的防衛佈置,眉頭皺的緊緊的,竟然一個可以走人的地方都沒有,顧雲曦想了想,忽然看向成群的馬匹。
她的眸光微微一眯,“看來,還要馬兒幫我們才好。”
——
夜色蒼茫而落,將整個溪州大營籠罩的嚴嚴實實,身著黑甲的衛兵們一刻也不敢放鬆的巡邏著,忽然,大營北面的馬場之中忽然竄出幾聲尖利的馬鳴之聲,繼而馬鳴之聲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匯成了一片讓士兵們心驚膽戰之聲!
“不好,戰馬發狂了!”
黑暗之中看守駿馬的司馬營士兵們大亂,只見那忽然暴躁起來的馬兒群起狂奔,三兩下便衝倒了木質的圍欄,圍欄之外是一片廣闊的兵營操練之地,在那操練場的邊上便是一頂又一頂的軍帳,群馬奔出,四散而逃,眼看著二十多匹馬直向著離得最近的幾座軍帳而去,負責今夜看馬的司馬營小隊長形神俱滅。
“司馬兵!快攔住!攔住!”
司馬兵們此時有的在修補圍欄,有的在安撫忽然躁動起來的群馬,有的揮著鞭子去追跑到其他的地方的馬,能聽命那衛隊隊長的已經很少,反倒是在軍帳外圍巡邏的巡邏兵聽到聲音盡數衝了過來,他們的長刀赫赫,對準了奔過來的戰馬大聲呼喝,戰馬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到五十多個巡邏兵手上戰刀寒光閃閃的模樣竟然撒住蹄子停了下來。
巡邏兵們鬆了一口氣,巡邏衛隊的隊長頗為氣憤的去向那司馬兵隊長問責,司馬兵隊長心知是自己失職,只滿是賠笑的道,“大哥放心,幾匹新來的馬性子有些烈一時沒看管好是小弟的不是,跑出去的馬都追回來了,這件事自有小弟向我們營長報告,剛才勞煩了大哥幫小弟的忙,這點小意思大哥不要嫌棄。”
巡邏衛隊的隊長眉頭一皺,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司馬營隊長手上的銀裸子,轉身去安排自己的人馬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司馬營小隊長冷汗淋漓鬆一口氣,轉身著人去輕點戰馬修補馬場,另一邊不敢耽擱的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
一場有驚無險的小亂之後夜色再次平靜了下來,司馬營和巡邏隊的人大抵都沒有發現早有三個人影趁亂從整個軍營西面進入了軍帳營中。
中軍大帳之內,一身白衣的男人聽著屬下的回稟眸光一斂,“退下吧,若再有這樣的事,司馬營營長的位子你也不必要了。”
司馬營營長滿頭大汗的退下,白衣男子眸光泛著幾絲浮光的轉過頭來,在他眼前的黑袍男子眉眼俊美,眉宇之間卻盡是疲累之色,他看的心中一疼,“這裡的戰局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說了這麼多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那人既然是被咱們救下的,晾他幾日也是好,你現在也不必著急去見,這麼多天趕路只怕是累壞了,先去歇一歇?”
黑袍男子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推辭的話,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旁裡站著的侍衛,那侍衛當即會意的領著黑袍男子轉身出帳。
待侍衛返回之白衣男子眉頭微皺的抬起頭來,“如何?”
那侍衛眉頭一皺,“殿下說要等人,並不打算睡,現在正在看這幾日的軍情呢。”
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軍報,“等人?”
侍衛點頭,“是,具體的屬下實在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