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僅存的一絲清明讓她覺得忐忑不安,直到那手覆在了她的胸前,她才被那猛然來襲的刺激震醒,她一把按住他的大手,壓著嗓子搖頭,“不能——”
黑暗當中万俟宸的眸光帶著兩分猩紅,他粗粗的喘著氣,灼熱的氣息全撒在她的耳邊,聞言身形一震,落在她胸前的手往外撤去,夏侯雲曦本來心中微松,可他撤了手之後竟然沿著她的鼻翼一點點的往下摸索,先是臉,而後是頸子,然後是胸口腰腹,再然後——
夏侯雲曦猛的拉住他的手,她以為他放過了她,卻不想他是要換著方式折磨她,他的手上下的摸索,好像在看她胳膊腿是否完好一般,她咬著下唇平復情潮,万俟宸的聲音帶著兩分暗啞,埋頭在她脖頸語聲沙啞,“藍兒——”
兩個月來的刻骨相思此刻自是化成了這帶著暗啞和**的灼熱輕喚,夏侯雲曦心頭一動,只覺得鼻子好似又酸了酸,她無法,只得轉過身去抱他的腰身。
万俟宸被她一抱,心中登時一緊,他攬了她靠在那床頭,只壓低了聲音帶著兩分危險意味的問她,“可有哪裡不好?”
夏侯雲曦定了定神才壓下這些軟弱的情緒,她又貼近了他兩分,帶著兩分沙啞的開口,“哪裡都好——”
万俟宸攏了眉心,心中的不安卻是揮之不去,感覺到他就要起身,夏侯雲曦卻又連忙使勁摟緊了他,万俟宸深吸一口氣,只摟著她道,“寺中我早有準備,驚動不到外面的侍衛,我們先走,馬兒就在外面——”
万俟宸出現自然是要帶她走的,夏侯雲曦如何不明白,她又往万俟宸懷裡縮了縮,万俟宸拂了拂她的額髮,“我來了,你什麼都不必擔心。”
万俟宸想抱著她起身,可夏侯雲曦卻是愈發緊得向他懷裡鑽了進去,磨來磨去的像只取暖的貓兒,万俟宸只待疑惑,夏侯雲曦卻是抵在他胸前開了口,“恐怕……不行……”
万俟宸心中更是緊張了,此前她進這佛寺的時候自然有人是看著的,前後來報只說她面色不好卻是沒說哪裡有明顯的不對,正思緒湧動之間夏侯雲曦又道,“就算要走,也不能騎馬。”
万俟宸握著她的手猛的用上了力道,“果然受傷了?!”
黑漆漆的,夏侯雲曦雖然看不清卻也聽得出來他言語之間的緊張,夏侯雲曦連忙回握了他的手,一點點的將他的手往下拉,“不是我不能騎馬……是他……”
一句話說完,万俟宸的手已經被夏侯雲曦拉著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只覺得万俟宸的掌心一顫,而後似乎連他的呼吸都緩了下來,夏侯雲曦靜靜的等著他說話,良久,只聽到万俟宸分外剋制極力壓抑的一問,“這……是……什……什麼意思?”
夏侯雲曦不由得又酸了鼻子,她拉著他的手身形一轉依偎進進他的懷裡,一邊靠在他胸前一邊將他的手依舊貼在她的肚子上,万俟宸的手第一次如此僵硬,帶著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他的手能決定萬軍生死,能掌握諸國風雲,卻在此刻木訥的像個孩子。
夏侯雲曦輕輕地開口,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點點顫音,“這一陣子到處奔走我可真是害怕,可是他好乖,一點兒都沒有折騰我,我想著,他定然知道她孃親身陷囹圄,還知道他爹爹會來救他,這一路有驚無險,好像都是他在護著我,宸,他才三個月便能這般,將來定然與你一樣……”
夏侯雲曦語聲淺淡又溫暖,好像已經看到一個玉雪可愛的新生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孩子定然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鹿一般清透明澈,還有筆挺修長的鼻翼,還有如他一般的薄唇和那精緻到邪妄的側臉,雙手一張便歪歪扭扭的撲進她懷裡。
夏侯雲曦這般想著,面上止不住的溢位笑來,卻又覺得万俟宸的手隱隱的都帶上了顫抖,他只等他說些什麼,可他半晌都沒有反應,她徑自轉過身去,卻在轉身的剎那被他另一隻手捂住了眼睛,夏侯雲曦一怔,旋即心中便明白了什麼,她不由得牽了牽唇角,這裡這麼黑,她能看到什麼呢?
窗外是冰天雪地的夜,窗內是他以為此生都可望而不可得的狼狽與溫情,那滿是這寒夜一般冰冷的年紀裡,万俟宸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淚盈與睫而不能語,然而這般時刻到來,他卻也只能束手就擒任那毀天滅地一般的震撼奪走他的神識,震破他的肝膽,無言無語的像個痴兒。
一夜好眠,玉瑾清晨起來的時候比尋常時刻晚了一刻鐘,她心中暗自叫糟糕,等她進內室看的時候夏侯雲曦卻也是睡顏正好,玉瑾這才放下了心,復又走出去為夏侯雲曦準備洗漱之物,剛走出院門便看到一個和尚等在那裡,看到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