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在公孫慈面前站定,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破滅,她聽到了,也明白了,公孫慈愣愣的看著趙晟,唇角微動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趙晟看著她的模樣輕聲一嘆,抬手將她攬入懷中,眉心微皺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你在發抖。”
公孫慈眼底有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來,她分明靠著他厚實的胸膛,可是此刻卻止不住的全身發冷,她腦海之中連著幾日的美好遐想全部在此刻破滅,就好像一支鳥兒,就在她以為自己剛能飛起來的時候卻猛的掉了下來。
“為什麼……”
顫抖的聲音裡有讓人心中發疼的哽咽,趙晟不由得將她攬的更緊了些,卻還是始終一言不發,公孫慈只覺得淚水溼了臉,那錐心的疼從四肢百骸慢慢的延伸到了小腹之處,她猛的回過神來,抬手擦掉眼淚,抬眼看向趙晟的臉。
昏黃的光線從氣窗投下來,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他稜角分明的臉隱在了陰影裡,無論她如何的仔細如何的認真都難以看清楚他的表情,公孫慈唇角欠強的扯出一點弧度,“你猜我過來做什麼?”
趙晟的表情還是那麼一成不變,公孫慈等了一瞬他也沒有反應,她失望的嘆了口氣,擦了擦臉,復又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分明語聲雀躍卻又帶著讓人心頭抽緊的哭音,“趙晟,我是來告訴你,我有你的孩子了,他三個月了,他是你趙晟的第一個孩子,可是現在,他連自己能不能平安出世能不能平安長大都不知道,趙晟……”
公孫慈的語速越來越快,她似乎看到那雙細長的眸子裡有一閃而逝的光芒破空而出,她想看得更清楚些,可等她用力的睜大了眸子,卻只看到趙晟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夏侯雲曦被眼前那異常的平靜弄得神思難安,兩日過去,公孫慈和趙晟絲毫沒有再找她的打算,她想著,如果趙晟要提條件,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先說通她,可是眼下這詭異的安靜和多出來的禁軍讓她的心漸漸地提了起來。
趙晟分明在為自己的臣子百姓斡旋,他怎麼會不利用她來獲得楚地更多的優待呢,可如果他根本沒有提條件的打算呢……
因為守衛越來越森嚴,肖揚也很難再進來,夏侯雲曦得不到外面的訊息,一時之間連對策也難以謀劃,玉瑾進來的時候夏侯雲曦忽的回了神,她疑問的看向玉瑾,玉瑾皺著眉頭對她搖了搖頭,隨後又比了幾個手勢。
夏侯雲曦眉心一簇,“不見我?病了?”
玉瑾點點頭,夏侯雲曦心中登時咯噔一聲,公孫慈分明是懷孕了,這所謂的病了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若是真的病了那便好說,若是假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一個人的變化都不會尋常,夏侯雲曦心中的危機感油然而生,只盼著肖揚能帶來訊息。
玉瑾隨著玉質站到了門邊上,兩人相視一眼,玉瑾便開始比劃起來,玉質眸光一亮,隨即也比劃起來,夏侯雲曦看著她二人手勢變化不停,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叫了二人過來,雖然他們是公孫慈的人,可是夏侯雲曦還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你們可是有關於楚軍的訊息?”
玉瑾眸光一亮,可隨即她又斂下眸子去,顯然也是意識到了夏侯雲曦的身份問題,夏侯雲曦無所謂的笑笑,“就算是知道了也沒什麼打緊的,我現在在大梁宮中,你們不說皇上和皇后也會說,你們還是體諒體諒我,別讓我費那許多周折吧。”
玉瑾和玉質相視一眼,眼底有些微的鬆動,夏侯雲曦頓時笑起來,看著玉質催他去取紙筆來,玉質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去將紙筆拿了過來,玉瑾也不扭捏,上前筆走龍蛇的寫了幾句話。
待玉瑾寫完,夏侯雲曦迫不及待的就俯身過去看,這一看,她的面色便是猛然一白,她看向玉瑾,“訊息可靠嗎?”
玉瑾當即點了點頭,夏侯雲曦深吸一口氣,抄起邊上的披風便往外走,玉瑾和玉質相視一眼只好跟上,走到茱萸閣門口,守衛的禁軍們並沒有什麼阻攔的就放夏侯雲曦出了門,夏侯雲曦不動聲色的加快了步伐,看了看遠處聖元宮的方向,她卻是反向著那玉水湖的方向走去。
玉瑾和玉質跟在夏侯雲曦身後,眼看著夏侯雲曦漫無目的的到處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周遭不時的有大梁的禁軍巡邏走過,每每都要以奇怪的眼神將她們三人打量一瞬,雖然雪停了,但是天氣還是黑沉沉的一點都不亮堂,夏侯雲曦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黑雲,轉身回了茱萸閣。
此番沒頭沒腦的一走讓玉質和玉瑾摸不著頭腦,也讓在聖元宮毓華殿之內的趙晟有些不懂,他長身玉立的站在窗前,身後的老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