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踹,可以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迫人的氣勢,“不知死活的狗東西,冒犯聖駕該當何罪!”
被踢倒在地的人忽而氣息一變,那沾上了雪水汙泥的手抬起來將面上的頭髮一撥,登時露出來一張滿是疤痕坑窪的臉來,一雙大大的杏眼此刻全是逼人的恨意和怨憎,饒是福全一把年紀,也被這幅猙獰的面貌嚇了一跳,看到那人不敬的眸色,他頓時滿心生怒,他後退一步,回頭一看後面的儀駕已經不遠,心中更是不安的緊!
恰在此時,從那半開的小門之內又衝出兩個身壯力大的婆子來,看到外面這幅場景兩個婆子立時嚇的面色慘白,福全卻是顧不上懲治這兩個婆子將不該放出來的人放了出來,眼底含著利光的看向癱在地上的人,“把這個賤婢也咱家帶回去,連個瘋婦都看不出,你們也別想在宮裡做事了!”
兩個婆子看著那明黃色的車輦,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幾個小太監都沒能拖動的人卻被她們二人輕輕鬆鬆的就制了住,福全看著那紫色的身影被兩個婆子不顧死活的拖進了那扇窄門,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公孫墨的車架走過來的時候世界一片平靜,車輪滾滾而過,適才那痕跡凌亂的雪地之上被簌簌而落的雪花一遮,頃刻間便一點痕跡也無,好似剛才的一點混亂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車輦之外的宮侍門眼觀鼻鼻觀心,亦是不曾看見過適才的插曲。
車輦漸行漸遠,那窄門之內的院子裡,兩個身大腰粗的婆子正拳腳相加的落在那紫色的身影之上。
“還當自己是貴妃呢!”
“小賤人,你這副鬼樣子還想去見皇上!”
“你差點就害死了我們,看老孃不好好的教訓你!”
雲瀾宮的宮門早已經大開,公孫墨下的車來雲嬤嬤正眼眶微紅的等在宮門口,看到公孫墨的出現當即跪地行了個大禮,公孫墨面不改色的走了進去,雲嬤嬤又馬上起身跟在了公孫墨的身後。
沉暗的寢殿之內點著濃濃的檀香,公孫墨一聞到那個味道便是眉心一簇,雲嬤嬤察言觀色,當即揮手讓一邊的小丫鬟將香滅了,湖色雲紋的帷帳之中,趙湘瀾容色慘淡的倚在正紅色的百花纏枝大迎枕之上,她的面色被那大紅色一襯,愈發的多了幾分沉沉的死氣。
“母后,您覺得如何?”
微閉著眸子的趙湘瀾登時睜了眼,她看了看眼前這個挺拔俊朗的男子,被他眉宇之間的威儀一懾,竟然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公孫墨唇線微抿,看了看這屋子裡的擺設,開口的聲音並沒有什麼溫度。
趙湘瀾迷迷糊糊的好似還未睡醒,公孫墨便轉頭看了屋內眾人一圈,“太后的身子不好,冬日裡尤其需要注意,你們要小心侍候,太后的藥也不可馬虎半分。”
“是。”
周遭的丫鬟都恭敬的應聲,趙湘瀾這才回過神來,一邊的雲嬤嬤連忙將一個錦凳放在了趙湘瀾的塌邊,公孫墨想了想,到底還是走過去坐了。
趙湘瀾渾濁的眸色一亮,輕咳了兩聲才開了口,“這幾天天冷,墨兒可要注意身子,你是我從小用盡了心思養大的,得了今天的皇位很是不容易,國事重要,自己的身子亦是重要,可別像你父皇那般早早的就去了。”
說著又輕咳起來,公孫墨面無表情的聽著,雲嬤嬤站在一邊神色難明,卻是不敢說什麼,趙湘瀾並沒有說完,“墨兒,你整日裡操勞,身邊卻是每個照看的人,你登基也一年了,卻是連個皇脈的影兒都沒有,外面的朝臣有沒有上書諫言啊,按理說新皇登基是要選秀的,墨兒,選幾個人留在身邊的,我這幾天老是夢見一些故人,眼看著沒多少日子了,我想要個孫兒——”
公孫墨的面色依舊不動分毫,雲嬤嬤站在一邊暗暗心驚,趙湘瀾卻好似無所覺似地,“你給了顧雲曦後位我不說什麼,現如今也只當她死了,可是皇脈一事不能不重視,成霖現如今的年紀並不算大,你若是不抓緊,難道不立太子立個皇太弟嗎?”
趙湘瀾說的有幾分著急,氣息便有幾分喘,好半天才發現公孫墨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她不由得一嘆,眸色變得鋒利起來,好似又成為了那個主宰後宮生殺予奪的賢妃娘娘一般,“墨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帝王者更要知道厲害,怎麼,難道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不成,墨兒,你好讓我失——”
“太后娘娘,該吃藥了。”
雲嬤嬤終究還是上前一步打斷了趙湘瀾的話,公孫墨這才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墨色的大氅一掀,“母后吃藥吧,朕就先告辭了,兒子稍後只怕有一段時間要忙,母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