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軍大帳的主人竟然是東海王而不是宸帝?!
万俟玉幾乎瞬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他身形一躍跳下馬來,幾步走到夏侯非白身前,連問禮都省了去,只是皺著眉頭語氣極快肅冷的一問,“皇兄在何處?”
身後四人亦是躍身下馬,俱是將深沉目光落在了夏侯非白身上,夏侯非白麵上神色尋常,眼底比往日濃黑不少,聽到万俟玉此言也不著急,只是轉眸將他身後四人看了看,這才露出兩分遲疑的表情來,万俟玉心中疑色更重,不由得加重了語氣再問,“營中安然,一路行來不見戰事,東海王戰報所言之象在何處!”
万俟玉疾言厲色,夏侯非白聞言卻是不惱,甚至微微揚了揚唇,那笑意帶著兩分無奈苦澀,立時便叫諸王心中一沉,夏侯非白雖然料想到了如此局面,可他自己心中都對此番變故無語,對著万俟玉幾人又能解釋什麼呢,“如洛王所見——”
幾人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之間面色更難看,万俟玉深吸一口氣,忽而握住拳頭繞開夏侯非白往帳門走去,卻不想就在他剛走近那帳簾之時掀那簾子被人先一步掀了開來!
“貴朝皇帝陛下用心良苦,洛王殿下難道真想叫曦朝與東周開戰不成?”
軟媚清音落定,一襲深紫色華服隨之入目,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張魅惑天成的臉,似黛柳眉之下是一雙碧色的眸子幽光盈盈,淺淡的浮著一層薄笑,如風似霧的從眾人面上掃過,雖有嫵色卻又靈透明澈,好似能看透人心似地叫人生出無所遁形之感。
万俟玉的腳步猛然一頓,看著眼前之人眼底有分明的意外一閃而逝,聽著她口中之言,看著她身上華章紫裳,心底一個念頭頓時蠢蠢欲動,身後諸王都將目光落在了這女子的身上,眾人皆是心思洞明,不過一瞬便猜到了個大概,可是東海分明與東周交戰,此時此刻,這個念頭怎能是真?
而這女子所言……又是何意?!
夏侯非白的眸光掃過眾人,唇瓣微啟帶著兩分嘆笑,“諸位,這位是東周公主殿下。”
眸光驟然一縮,夏侯非白此言一出期間內情已經分明,東周與曦朝不僅未曾開戰,這東周公主既然能隻身入曦朝大營,兩方人馬的關係只怕是是好之又好,何來的交戰之說——
一時間諸人盡是陷入了靜默之中,公孫墨眸色幽深似海,洛蕭面上沉靜若水,洛然眼底生出兩分似笑非笑的無奈,姬無垠卻是咬緊了牙關面色略帶猙獰,好半天才從齒縫之中爆出一聲低咒來,万俟玉眼底亦是諸般風雲湧動,良久才無奈的一嘆,轉身看向夏侯非白道,“皇兄如何安排的?既然如此,便也沒有什麼好瞞著的了。”
夏侯非白微微頷首,眼底亦是有兩分嘆然,自始至終他都知曉此事,雖則如此直到現在他心中也滿是慨然,更別說這幾位千里迢迢領兵而來的王爺了,只怕心中被戲耍被欺騙的怒意不會少,夏侯非白轉眸瞧了瞧幾人,雖則面色都不好看,卻到底是壓著的,他只好笑著抬手一請,“諸位請進——”
站在門口的夏侯璇璣眼尾上揚,眸子半狹,眸光不經意的從在站幾人身上掃過,碧色眼瞳之中帶著兩分打量與權衡,別人倒還罷了,姬無垠此刻正是氣鬱之時,對上夏侯璇璣的眸光登時心中冒火,眸色不由得就有些不善。
夏侯璇璣抬了抬眉頭,轉而看向夏侯非白,“諸位只怕還有事相商,既是如此本宮便先告辭了,明日本宮與船上設宴,懇請諸位賞光。”
夏侯非白麵色未明的點了點頭,夏侯璇璣對著眾人點了點頭便帶著身後兩個金髮碧眼的侍女步伐悠悠的走向了不遠處停著的轎輦,夏侯非白眸光半狹的看了看夏侯璇璣的背影,對上萬俟玉等人的沉暗眸色之時又是無奈苦笑。
“所以……皇兄根本未曾到東海?他現在在長安宮內?!”
万俟玉唇角微抽,仍是未曾從這樣大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誰能想到這一場危及中原的交戰竟然只是一場詭詐之術,帳內諸人的面色都不甚好看,姬無垠更是猛的一拍身前桌案,“這廝實在狡詐至極,我等千里迢迢而來,竟是鬧了一場笑話……”
万俟玉聞言皺眉看了姬無垠一眼,夏侯非白卻是高深莫測的一笑,“逸王何出此言,本王尚在東海也知此行是逸王自己主動請戰,和皇上有何緣故?”
姬無垠瞅了瞅万俟玉,唇角幾動到底未曾再說什麼,可那一口氣卻是憋得快要內傷,眾人俱是想通了其中關節,卻唯有洛然不僅不怒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高明!高明!實在是高明,我們俱是被騙之人,然則他要騙的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