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儀船泊與東海之濱,另遣使入曦朝帝都長安城拜見宸帝,行與曦朝交好之意,宸帝命齊州府節度使宋涯為欽差,與東海款待東周公主,七月初四,東周使臣入長安。
万俟宸沒有想到這東周使臣來的如此之快,這些使臣到了長安城外三十里才命人遞交國書入禮部,禮部聞訊當即上報外書房,万俟宸隨即召來二省諸臣,命翰林院擬召將此事昭告天下,遂命靖王統領禮部負責此次接待使臣之事。
檄文一經發出,長安城之內的百姓最先知道這東周國來歷,不由得大加稱奇,隨即又有不少人目睹了那一行使者入城之時的勝景,來使儀仗從簡至極,第一讓這些百姓覺得新奇的自然是這些人的長相,通體黝黑的高頭大馬之上,使者們皆是金髮碧眼膚色奇白的高大男子,眼窩極深,鼻樑英挺,輪廓深邃且大都是窄肩長腿,身上俱著紫色直綴長袍,一入城這些東周人的目光便在城中百姓身上掃過,眼底不加掩飾的露出些許好奇之色來,隨即又看向城中雕樑畫棟的樓舍和各式各樣的街景,一邊還各自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麼!
當頭的馬隊之後跟著四**馬車若干,傳說那馬車之中是東周從東海彼岸為曦朝皇帝帶過來的寶物,嚴嚴實實的簾子將那馬車圍著,外頭的人皆是看不清內裡情狀,一時之間自然也不知道那車裡的寶物到底為何,車隊之後又是一行騎士,然而此刻的這些騎士卻不再是金髮碧眼模樣,反倒渾身上下罩了黑色披風,只露出隱隱綽綽一張臉來,只是看那身形和露出來的些許面容,俱是中原人無異!
禮部與城門之處設下禮臺迎來使入皇城之外的來儀館,這來儀館乃是先楚之物,專是為了接待外國使臣而設,晉王万俟殊依皇命在館中相侯,向諸位來使傳達了宸帝旨意,定下與第二日早朝十分入宮覲見宸帝,又命禮部諸人盡力相陪,遂入宮覆命。
太極殿之內夏侯非白與洛然、宋柯、秦允諸人即在此列,似是剛剛議事完畢,万俟殊落座之後面容常色的道,“一行四十七人,有二十人生的金髮碧眼模樣,不似中原任何一部族,其餘的二十七人都是中原人模樣,都只是負責護送東周寶物,他們一路上乃是走的越州府與齊州府交界之處,也不知路上州府何處,未曾投遞國書,我們便也沒有收到訊息,明日一早他們入朝覲見,到底來意為何屆時便知,此刻禮部劉崇正在作陪,晚些時候且讓他再來稟報一次。”
万俟宸聞言面上並無異色,其他諸人也未知可否,万俟宸隨手將手中一本禮部的摺子展開在眾人眼中,“禮部尚書問今年款待使臣如何行宴,按照慣例來此事應該皇后操持,只是現如今皇后產期將近不得操勞,便按照禮部所請在清涼臺設宴君臣相聚便可,自立後大典之後宮中少有宴飲,此番便當做是犒賞諸位。”
在座諸人都是自己人,聞言立即頷首,現如今曦朝各個路府暫定,兵路與糧道之事也有了眉目,新朝新政更算得上有了起色,西北此前雖然有隱亂加旱災,現如今卻也是初定,万俟玉此行也該是到了燕梁之地,只等他的好訊息傳來曦朝便算是立穩當了。
又隨意議了幾句万俟宸便揮手叫諸人退了,宋柯出了門便往樞密院的方向走,秦允自是隨他一道,洛然本是要出宮去,走著走著去是轉了道兒,夏侯非白和万俟殊對視一眼,洛然那樣子竟然順著宮廊向著館閣方向去了。
內廷以東的一片殿閣連綿起伏,乃是史館、龍圖閣等朝廷掌管經史圖集的所在,洛蕭今日裡身著一件深紫色的雕花五爪莽紋長袍,繁複秀麗的花式襯得他眉眼之間愈發豔絕,他似乎心有不耐,因而眉心緊皺著,腳下步伐卻又不算快,似乎帶著遲疑和猶豫,就這麼一路向著史館的方向而去,一路所見之宮人與小吏俱是朝他行禮,他全都只是揮揮手,愈到最後眉間不耐煩之色愈發濃烈。
史館的小吏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看到他身上衣袍前襟上繡的那五爪莽紋便也知道了他身份貴胄,當即迎上來行禮一問,“不知大人駕到,敢問大人有何事?”
這史館樓閣顯見的是因為新朝而剛剛翻新過的,寬闊的庭院之內古木參天滿是綠茵蔥蘢,周遭寂靜無比,好似院內根本無人一般,然而小吏的話剛落四周廂房便有幾扇窗戶打了開來,汗牛充棟的書屋之內數十來人正拿疑惑的目光瞅著他,這些人俱是一襲藍帶白衫的史館官袍,且俱是眉目之間文氣頗重的年輕人。
那小吏見洛然盯著屋內的眾人看,一時之間又捏不準這位大人的意思,便只好笑著解釋起來,“這些都是靖王從各地舉薦選拔而來計程車子文人,都頗具才名,專門是為了給帝后修書之事預備下的,過些日子經由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