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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是一刻也不能耽擱。

她撫著額問來稟告小丫鬟:“說了是什麼事嗎?”

小丫鬟搖頭:“只說是讓您快點過去。”

俞嬤嬤只好交待了霍媽媽幾句,帶著兩個小丫鬟去了東府。

迎她的是王嬤嬤。

王嬤嬤並沒有直接把她領去正房,而是請她到一旁的耳房坐了。

“老姐姐,”她拉著俞嬤嬤的手道,“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要不是事情急,我們太太也不會請了姐姐過來。”她把玉簪的事告訴了俞嬤嬤,“……不過是打碎了東西,最多被我們太太教訓一頓,可她卻栽贓到了四小姐頭上,可見她平日有多囂張。要不是顧著前頭太太的名聲,我們太太當時就要發作她了……”

俞嬤嬤還沒有聽完,腦袋“嗡”地一聲。

她就知道會出事!

府裡的那些丫鬟婆子見大慶媳婦沒有把四小姐放在眼裡,就有樣學樣,跟著張狂起來,特別是像玉簪這樣眼皮子淺的,簡直就有些不知所謂了。

歸根到底,這全是兒子惹出來的禍。

可兒大不由娘。

她主內,兒子主外,有些事等她知道的時候木已成舟,她教訓了兒子幾次,開始兒子只是聽著,後來索性和她頂起嘴來:“我們是前頭太太的人,不管是誰做了七爺的填房都容不下我們,還不如趁著現在給自己留條後路。”

她知道兒子說得有道理,可她服侍了趙、竇兩家的人一輩子,離開了趙、竇兩家,她還能去哪裡?

兒子道:“你放心,我不會動四小姐的東西,只不過是藉著趙、竇兩名義,藉著四小姐的銀子做幾樁買賣,等積攢些本錢和聲譽了,您就藉口年紀大了,我們求新太太一個恩典,讓我們回老家去。那新太太只怕高興得要笑起來,哪裡還會阻擋?”

如今六太太對她不滿,這件事只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俞嬤嬤有些惶恐地抓住了王嬤嬤的手:“十個手指有長短,我現在按下了這個就浮起來了那個,頭都是暈的,還請姐姐告訴我該怎麼做!”

“姐姐也是主家身邊的老人了,仔細想想,自然就有了主意。”雖說這麼說,王嬤嬤卻笑道,“玉簪這樣的丫鬟我見得多了,是個不省心的,留在身邊總是個禍害。”然後帶她去見了紀氏。

紀氏也只說玉簪不合適留在竇昭身邊服侍,讓她另換個丫鬟過來。

俞嬤嬤知道,這是紀氏逼著她處置玉簪。

西府的那些丫鬟、婆子之所以巴結奉承她,不就是想從她手裡撈點好處。結果犯了事她不僅沒辦法把人保下,還要親手懲戒這些曾經阿諛奉承過她的人。

以後誰還會靠過來?

但她若是裝作沒聽懂,六太太會不會覺得失了顏面,把這件事捅到二太夫人那裡呢?

想到二太夫人,俞嬤嬤就不禁心裡發寒。

先把眼前這個難關過了再說吧。

俞嬤嬤咬了咬牙,把玉簪領了回去,當著眾人的面結結實實地打了她二十板,直打得她皮開肉綻,進氣多,出氣少,想著老太爺不知道正為什麼暴跳如雷,誰靠近誰遭殃,因而怕玉簪死了觸了老太爺的黴頭,一面請了大夫過來給她用藥,一面讓人給玉簪找戶人家嫁了。

“最要緊的是嫁得遠遠的,”她囑咐媒人,“也不要她的贖身銀子,我們還倒送十兩銀子的嫁妝。”

這樣好的事,媒人自己動了心:“我有個遠房的親戚,是個挑夫,在淮安漕運上謀生,剛死了老婆,若是能成,還有幾封茶葉的謝禮。只是年紀有些大,有兩個兒子……”

俞嬤嬤才不管那些,只要能把人遠遠地弄走,多的一句話沒有問,就應了這門親事:“我去跟七爺說一聲。”

媒人歡天喜地坐在那裡一面喝茶一面等著。

竇世英在鶴壽堂,俞嬤嬤趕過去的時候卻被攔在了門外。

“老太爺正和七爺說事,”小廝與她小聲地道。“吩咐了誰也不許打擾。”

俞嬤嬤就站在院子裡等。

書房中,躺在醉翁椅上的竇鐸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疲倦而憔悴。

“萬元,這次你一定要考個舉人回來!”他手背擱在額頭上。擋住了眼睛,低沉的聲音裡透著幾分無奈和憤懣,“現在的竇家。已不是伯祖父當家時的竇家了,你想保住家業,就要爭氣。知道嗎?”

竇世英直直地站在那裡,沒有作聲。

竇鐸猛地坐了起來,暴躁地大聲喝斥道:“你到底聽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