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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膳。

竇昭趕快隨著含笑溜了。

可能是祖父和父親已經得了信,魏廷瑜則被小廝抱去了正廳。

竇昭自在地用著午膳。

培養出來的良好習慣使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的自然、大方。

婆婆看著不住地點頭,道:“不愧是竇家的女兒。”

母親有些疑惑,但在婆婆的這句讚揚聲中興致高昂,把心中的不確定拋在了腦後。

飯後,魏廷瑜被小廝抱了回來,得了一大堆筆墨紙硯。

竇昭卻在心裡暗忖。

他們怎麼還不走?

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王映雪簽下賣身契才行!

要是父親一狠心,把王映雪養在外面,三年之後,王行宜起復,就更麻煩了。

可怎麼說服母親呢?

她皺著眉,思來想去,都找不到個比較好的辦法。

第十五章 未遂

如果母親不是那麼情長就好了!

她這樣,自己實在是不好辦啊!

竇昭深深地嘆了口氣。

對母親驟然間湧現出些許異樣的情緒。

好像有些心痛,有些憐惜,還有些……羨慕!

心念一起,她嚇了一大跳。

心痛母親的處境,憐惜母親的不易,這都是人之常情,可她為什麼要羨慕呢?

羨慕母親什麼?

曾經擁有的深情?還是母親在父親面前所表現出來的率性?

竇昭有些困惑,也有些迷茫。

送走了魏氏母子,她坐在熱炕上看著含笑和雙枝幫母親卸著釵環。

父親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谷秋,我有要緊的話和你說。”

母親轉過身來,纖細如蔥的手指繞著鎏金水草紋靶鏡柄下垂著大紅流蘇,眸光幽深,靜靜地望著父親。

屋裡服侍的丫鬟、媳婦子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父親半蹲在了母親的身邊:“谷秋,映雪……她……她……懷了身孕……”

母親繞著流蘇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

父親垂著頭:“……我只能來和你商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讓我當做什麼事也沒有,我,我實在是做不出來……”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母親輕輕地問父親,語氣平靜,手指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繞著流蘇。

父親精神一振,道:“我到了京都,自然要去拜訪觀瀾先生。正好映雪去那裡借人參……”他說著,急急解釋道,“我當時並沒有見到人,只因觀瀾先生把我當子侄似的,家裡的人也沒有有意迴避我,我是聽觀瀾先生家裡的下人說,王行宜的女兒來拜見夫人,說是侄兒生病了,需要喝獨參湯,想請夫人幫著買兩株百年以上的人參,偏生手中又沒有多的銀子。你也知道,這樣品相的人參,可遇不可求。夫人想盡辦法,還貼了些體己錢進去,也只幫著弄了株五十年的人參。我想到那王行宜和五哥是同年,他鐵骨丹心,高氏賢明大義,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不免有些同情,就讓高升去幫著買了兩株五十年的人參給她送去。她得了參,特意來謝我……”父親說著,臉漸漸紅了起來,“我知道她是靠著收棉花生意賺的錢,就答應幫她引薦家裡的管事,又幫著她弄了些其他的藥材……她問我成親了沒有……我一時口快,開了句玩笑話……”他聲若蚊蚋,“她為了父親的事,常和哥哥到京都父執輩那裡走動……為人很爽快……告訴我京都有哪些好玩的……又一起飲了些酒……”

母親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半晌才睜開,問父親:“她難道一直沒有問你是誰?”

“沒有!”父親低聲道,“我,我怎麼會知道是這樣的關係……”

母親的手“啪”地一下拍在了鏡臺上,手腕上的翡翠手鐲互相撞擊著,錚錚作響:“呸!我就不相信她不知道你是誰!這真定府方圓幾百裡,誰家不是仰竇家的鼻息過日子?她就是不認識你,你說了給她引薦家裡的管事,她難道就猜不出來是你?她從小就在我們家走動,我嫁的是什麼人,難道她不知道?她對你一無所知,僅憑著兩株人參,一句承諾就敢跟你上床?她就不怕遇到的是個登徒子……”

“谷秋,谷秋!”父親羞愧難堪打斷了母親的話,“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事後才想起來的……要不是懷了身孕,她也不會跟我回真定了……”

“你不相信我的話?”母親的臉陰得像快要下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