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竇昭嚐了嚐桃酥,道:“紀表哥這個人,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明明知道我的生辰,卻偏要等自己中了探花郎才送了賀禮來。要是他這科落第,只怕好幾年都不會理睬我。說到底,還是記得我說他和竇明胡鬧的話。”
素心點頭,幫竇昭斟了杯茶,道:“紀少爺這個人,雖然十分的驕傲,卻為人坦蕩,反而好相處。”
“誰說不是。”竇昭笑著去了書房,“我來他回封信估計天下的人都覺得他此刻定是春風得意,躊躇滿志,恐怕只有他認為這個探花郎是種羞辱,連提都不想提起!”
素心想想,覺得紀詠還就真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她不由抿了嘴笑,在一旁幫著竇昭磨墨。
紀詠接到我竇昭回信的時候,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去翰林院任職。
紀詠的伯父紀頌和父親紀頎急得團團轉,紀頎更是抱怨道:“祖父怎麼到今天也沒個訊息?見明的事到底怎麼辦,他老人家不拿個主意,我們也不好行事啊!”
紀頌苦笑。
子息求見。
兩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讓子息進來回話。
“少爺吩咐我去跟轎廳的人說一聲”,子息喘著氣,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他明天一早要用轎子,要去吏部備報。”
紀頌鬆了口氣。
紀頎卻是“啊”地一聲站了起來,忙道:“見明怎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子息勻了勻氣息,這才道:“少爺剛剛接到了竇家四小姐的信,竇家四小姐不知道在信裡寫了什麼,少爺看著撲哧地笑了起來,然後就讓我去跟轎廳的人說一聲。”
紀頌和紀頎面面相覷。
紀頎猶豫了片刻,小聲地問子息:“竇家四小姐的信裡,都寫了些什麼?”
子息搖頭。
紀頌捏著鬍子輕聲道:“那就想辦法看看竇家四小姐信裡都寫了些什麼?”
子息愕然,不由抬頭朝紀頎望去。
卻見紀頎輕輕地咳了一刻,低頭喝了口茶,彷彿沒有聽到這句放似的。
子息暗暗苦笑,卻不得不答應,第二天趁著紀詠出門的機會,找出竇昭給紀詠的信匆匆瞥了一眼,匆匆地去給紀頌和紀頎回了信:兒…也沒有說別的,竇四小姐不過是在信中寫了些養花的心得。”
“養花的心得?”紀頌愕然。
“是!”子息垂著手,恭敬地道,“竇四小冇姐在信裡說,要佈置一個庭院,除了要養長綠的黃楊、冬青之久,還要間種些四季常開的花樹和草木,庭院的景色才宜人。春天常開的有水仙、建蘭、茶花、杜鵑、迎來”,水仙清雅,建蘭幽芳,茶花芳姿綽越,杜鵑花灼如朝陽,只有了迎春花,最為尋常,樹邊亭角,只要天氣放暖,就開得燦若雲錦,最讓人忘記不了,不管是誰,提起春天,就要說說這報春的花。要見這花不在有多名貴而是在於什麼時候開呢,”,縱然是那街頭閣巷之物,若是佔了早春第一抹顏色,就是世間最好的花。又何必拘泥於它是什麼樣的花?”
紀頌皺眉不言。
紀頎頭痛地沉吟道:“要是能知道見明給竇四小姐的那封信裡寫了什麼就好了?”
子息滿頭大汗。
兩位老爺不會讓他去探少爺的口風吧?
要是引起了少爺的警覺那就麻煩了!
正當他有些惶恐不安的時候,紀頌卻朝著他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這件事不要和其他的人提起。”
子息忙恭聲應喏,退了下去。
紀頌不無擔憂地對紀頎道:“你也不要亂猜了。竇四小冇姐信中所說的顯然是個比喻,鼓勵見明要奮發上進。按理說,十年寒窗苦,像見明這樣已算是功德圓滿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寧願和竇四小冇姐說也不願意和家裡的人說?竇四小冇姐又怎麼知道這樣勸能有效?”
他們也經常勸紀詠要好好讀書上進,可越勸紀詠越離經叛道,以至於他們根本不敢再勸他。
“是啊!”紀頎道,“如果能知道竇家四小姐為什麼能勸動見明,我們也不至於對他束手無策了!”
紀頌嘆氣,回屋之後立刻給祖父紀老太爺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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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姍姍(修改版)
紀詠當然不知道自己伯父和父親為自己的事操碎了心。他既然決定入仕途,從前的種種倦怠自然都要放下。去吏部報過到,他立刻去拜訪了師座——這次會試的總裁官,禮部侍郎楊森。楊森是淞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