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們藏身的祠堂中,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密道,那條密道建的很隱秘,只有歷代莊主才知曉。蕭莊主與那女子便是借了那條密道而逃脫,然而,那莊主因為受了很重的傷,藥石無醫,命不久矣。那女子便祈禱月神,祈禱用她的命來換回心愛男人的命。在祈禱了無數次後,月神派了一位神女下凡,賜予了她一種藥草,那便是,回春草。”
“哦。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倒也不錯的結局。”落雪輕嘆道。
“事情並非那麼簡單。”意揚淡淡的說道:“你可知那女子是誰?”
“是誰?”落雪問道。
意揚的眼神越過落雪,看向她身後的花朵:“那女子,是拜月教苦苦守候的天女,她一出生,便被尊為拜月教的聖女,也便成了南詔一直祭拜的聖女。一百年前,拜月教內亂,一部分教眾投靠了暗月教,兩教相鬥勢同水火。而那女子在一次出遊的途中被人算計,身負重傷,如果不是被蕭莊主所救,她定會暴屍荒野。”
“哦。”落雪輕嘆道,想不到,傳說的背後,竟負載著這樣的往事。
“然而,天法自然,一條新生命的誕生,就意味著舊生命的死亡。為了救蕭莊主的性命,必須有人願意交換出自己的命,才能圓了天道的迴圈。於是,那女子便將自己餘下的生命交給了神女,神女本欲取走女子的命,卻發現女子已有身孕。如若當時取走女子的命,就等於間接殺死了她腹中的嬰孩,所以,神女告訴那女子,當那女子誕下孩子,便也是她命絕之時。”
聽了這話,落雪的心如同被什麼噬咬了般生疼,這一幕,怎麼這麼像她與孤鳴三個月前發生的事,那個時候,是明姬幫忙轉換了他們之間的命數。明姬是月神的女兒,難道,一百年前的那個神女也是明姬?想到這裡,落雪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急忙問道:“後來呢?”
意揚撇了她一眼,如同撇一個傻瓜:“那蕭莊主服下回春草,身體很快好轉,他攜那女子來到這個山谷,與她居住在了這裡,歡喜的等待著新生命的降生。那女子見丈夫如此歡喜,實在不忍告訴他即將發生的事情,於是便祈禱神女,能賜予她一些草藥,可以使她的丈夫放下對她的情愛。”
“所以,神女給了她幾粒種子,讓她種了下去,沒多久,那些種子便發了芽,且愈長愈高,很快便生出了花苞,當花苞開放的那一刻,也是女子誕下孩子的那一刻。神女的話應驗了,女子誕下孩子後便死去了。而她的丈夫聞到了花香,竟流不出一滴眼淚,他帶著孩子,渾渾噩噩離開了這裡,然而,在他往生前,她卻回到了這裡,與那女子一同長眠在了此處。”
落雪倒吸了一口氣,想不到,故事的結局竟然是這樣,一對恩愛的璧人,竟以這種方式終結,實在令人扼腕長嘆。
“這個故事,你倒知道的很詳細。”落雪輕喃道。
意揚那張白鬼面具下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臉輕哼了兩聲,他望著落雪身後的花朵,呢喃道:“我以前也不知道這個故事,原以為回春草就生活在這個山谷中,不想卻有那麼多的波折,這樣看來,就算找到回春草,也是徒勞的。”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番。
“你要回春草來做什麼?”落雪問道,依照意揚的能力,他著實不需要回春草,難不成是為了救人?
意揚抬著眼望向天,冷冷說道:“你不需要知道。”
落雪聽了這話,倒也自覺沒趣,她訕訕的問道:“你好象還沒有告訴我,這花有什麼古怪?”
“此花便是剛才提到的忘情花,傳說聞到花香者,便會失去對情愛的記憶。此花開無定時,一百年才開那麼一次。但,它的枝葉上卻含著劇毒,一旦誤碰此毒,便會情毒患身,除非此生不再思及情愛,不然毒發時將生不如死。”
落雪杏目圓瞪,突覺一股陰風從身後吹來,身旁的花朵,如惡魔般正向她揮手。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花兒啊。
“害怕了?”意揚繞道她的身邊,戲謔地問道。
“誰說我怕了。”落雪強撐著說道:“我可記得某人害怕的樣子呢。”她還記得,在王都時,意揚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在那場大火中,他是那樣無力的依偎在自己的身邊,讓她的心裡閃出了想要保護他的吹動。
“意揚,在王都時,你便恢復了神智了嗎?”落雪小心翼翼地問道。
“初到王都時,我還沒有恢復。說起來,真要感謝那場大火,它讓我想起了許多不該想起的事情。”意揚的眼神再次黯淡下來,銀月的幻神散確實不得了,能讓他昏迷了那麼久,如果不是王都的那場大火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