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也到了極限吧?
不行,她不能在這裡倒下,否則一切都白費了。
何欣狠狠的用指甲掐著太陽穴,顫抖著雙手從衣袋裡掏出鼻菸壺,用力的吸了一口。刺鼻的氣息直衝腦門,嗆得她差點連眼淚都噴出來。不過眩暈的感覺總算是好了些。默默的多坐了一會兒,何欣才重新站起來,往外走去。
她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疲倦還有軟弱,這種生死關頭,也許只是一絲的疏忽,也會被人抓住破綻。走出華麗卻陰暗的大殿,外面刺眼的陽光讓她不禁眯了眯眼睛。看見所有帶來的人都等候在外面的廣場的左邊,而教廷有頭有臉的人物則是站立在右邊,她不動聲色的招手叫來了塞西爾。
“塞西爾,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教廷的紅衣大主教了。”
下面傳來一陣騷動,但在何欣的注視下很快就平息了。
塞西爾一愣,隨即低下頭:“是,尊敬的主教閣下。”
“在我離開期間,您就代表我全權處理一切教廷的相關事務。如果遇到什麼大問題,隨時向我報告。”說到這裡何欣突然想起紅衣大主教都有代表身份的戒指印章,塞西爾沒有。於是從自己手上取下一枚紅寶石私章戒指遞給他。
“這枚戒指就代表我本人,不管什麼命令,只要是從教廷出來,沒有這個印記一律視為無效。”想了一下,大致在腦子裡估算了教廷目前的留守兵力,何欣又開口說,“八百人以上的守衛調動必須加蓋我的印章,明白了嗎?”
沒有人回答。
“明白了嗎?”何欣重複了一次,刻意加重了語氣。
“是,至高無上的主教閣下。”
好半天,才傳來稀稀拉拉的應答聲。何欣也不在乎,走下臺階,用只有塞西爾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不管您用什麼手段什麼方法,希望我到達帝都的時候,可以聽到法皇陛下垂蒙女神召喚的訊息。”
塞西爾的瞳孔一瞬間收縮成小小的一點,可是臉上沒有顯露任何驚訝的神色,就像何欣只是在閒話家常:“是,您的願望就是我的命令,主教閣下。”
何欣示意他跟著自己往前走,還是繼續用很低的聲音說話:“別說那種話,我可沒有命令過您。您得清楚,這一切都是您自己的行為,和我無關。對了,您似乎今年才添了一個小妹妹,坎伯蘭大公和皇帝陛下一起去全國巡視,您的母親和兄弟都還在帝都吧?”
微微的笑著,何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自己每拍一次他就跟著抖一下:“一步就從普通神職擢升為紅衣大主教,如果這個好訊息沒有家人來分享,那該是一件多麼令人悲傷的事情啊,您說對嗎?親愛的塞西爾?”
沒有等他回答也不必等他回答,何欣收回手,迎著吹來的風走向大隊等候她的騎士們,身後的紅色披風波浪一般翻滾,一時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正在踩踏著鮮血前進。
那又怎麼樣?勝利者都是踐踏著別人的屍骨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的。她不可以停下也不能停下,因為停下的結局只有一個……從失敗者累積而成的懸崖墜落,粉身碎骨。
翻身上馬,最後一眼看了看潔白大理石搭建的聖潔莊嚴的神殿,何欣深吸一口氣:“回帝都!”
大腿和臀部一接觸到馬鞍,立刻火辣辣的痛。那種無法自控的眩暈感又來了,何欣努力讓自己坐得筆直,沒有露出任何不適的神態。
她的賭博只是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著,絕對不可以在這裡就被自己打敗。望著前方,何欣一揮馬鞭。
“出發!”
第六十五章
回去的路程因為沒有馬車,顯然比來要快得多。同樣沒有任何交談,所有人只是埋頭趕路。經過了教廷的變故,所有人對何欣的畏懼似乎又多了許多,除了帕特里克男爵緊緊跟隨在身後,其他人都微妙的和她保持了至少兩米以上的距離。這種感覺,何欣再清楚其中原因不過。
因為,每一次她接近里昂的時候,也會不想離他太近。好像稍微湊近一點都會沾到從他身上噴出的毒汁。那時候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怎麼樣把這個男人打翻在地,讓他再也不能露出虛偽又驕傲的笑容。沒想到,里昂還沒有完全打倒,自己已經落為和他一路貨色。想必在其他人的眼中,她也是一個隨時都會翻臉背後下黑手無法無天狂妄到極點的可怕人物吧。
大腿內側很痛,可能已經磨破皮了。但何欣沒有叫停,反而更用力的抽打馬匹向前疾馳。養尊處優的身體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只是騎了大半天的馬而已,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在向她抗議這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