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宿舍,向何衝告個別,拿回自己的行李。
可回到衛戍司令部,卻沒見到何衝,一打聽才知道,徐州戰事結束,雖然重創板垣師團,但面對日軍咄咄逼人的攻勢,**還是放棄了徐州。武漢大本營為了應對接下來的戰事,召開高階軍官軍事會議,何衝跟隨剛剛上任的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嶽到武漢參加會議去了,估計得一個禮拜後才能回來,臨走時他讓勤務兵給林笑棠捎個信。
沒辦法,林笑棠只好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給何衝留下一封信說明自己投軍的情況,並將房間的鑰匙交還給勤務兵,隨即離開了衛戍司令部。
看著大頭和小屁兩個人狼吞虎嚥的樣子,林笑棠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兩位大哥,咱不至於吧,你們悠著點吃,我身上的錢可不多!”
大頭抱著一隻蹄髈,啃得滿嘴流油,含糊不清的回答:“你知道個屁,我們兩個可是一個多月沒見著葷腥了,這次無論如何得吃個飽,這要到了部隊,伙食不知道什麼樣呢!”
小屁兩手各拿一隻雞腿,頭都沒抬。
林笑棠點上一支菸,看著小酒館窗外熱鬧的街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們有夏之萍的訊息嗎?”
“啪”的一聲,大頭將蹄髈扔到了盤子裡,一把搶過林笑棠手中的香菸,狠狠吸了兩口,“林小七,你還沒死心,你知不知道我最看不起你哪一點,就是你這死心眼的脾氣!”
小屁滿意的吮著雞骨頭,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你把她當寶,哼哼,她把你當傻吊!”
大頭接著說:“人家是大家閨秀,書香門第,講究個門當戶對,你林小七算個啥,窮學生一個,還有你那個所謂兄弟,屁!把你賣了你還得替他數錢呢!”
看著林笑棠的臉色變得灰暗,大頭拍拍自己的嘴巴,“對不住,我這人脾氣直。說話不好聽,但就算不好聽你也得給我聽著,人家兩個已經卿卿我我、比翼雙飛了,你還惦記著這些做什麼,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管他們的死活幹啥!”
小屁介面道:“南京陷落,人家兩個人一早就跑了,也沒見給你老人家提個醒、打個招呼,你倒好,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還惦記著人家好不好。一個字,賤;兩個字,犯賤;三個字,真犯賤;四個字,真夠犯賤;五個字,真他媽犯賤;六個字……”。
大頭一巴掌拍在小屁的頭上,“你那張臭嘴,少說兩句!”
林笑棠抓起酒瓶猛灌了幾口,“小屁說的沒錯,我的確是犯賤!”
大頭斜眼看看,“如果二師兄在這兒,她的話你一定會聽,要我說,她哪一點不比那夏之萍強,傻子都知道她對你有意思,就你個死心眼,我……”。
林笑棠沒說話,紅著眼睛瞪著大頭。
這樣一來,大頭和小屁倒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嘆口氣,舉起酒碗,“來吧,兄弟們陪你盡興,今朝有酒今朝醉!”
喧譁的街頭,迷離的燈火,讓這個城市平添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汽車離開長沙城已經一個鐘頭,車隊沿著嶽麓山腳下的山路行駛。上下起伏的顛簸將眾人搞得頭暈腦脹,剛剛上車時的閒情逸致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行進兩個鐘頭以後,車隊在一個不知名山谷中的一塊平地停下,這裡已經豎起了大大小小數百頂的軍用帳篷,帳篷的顏色也是五花八門,遠遠看去,就像一片草原上長滿了形狀各異的蘑菇。
57師有一個營駐紮在這裡,這裡地勢平坦,加上四周全是崇山峻嶺,可以有效的防止逃兵的出現,所以就選擇這裡作為新兵訓練的基地。
這次的新兵大概有五百人,像林笑棠這樣報名參軍的大學生一共只有十八個人,所以就集中在一起,組成一個加強班。57師對這批學生兵很重視,營裡特意派了三名經驗豐富的基層軍官來負責大學生班的訓練。
三名軍官中有一個**上尉,年齡有二十六七歲,姓黃,瘦高個,河北唐山人,被學生兵戲稱為“黃瓜班長”。另外還有兩個中尉,歲數大一點,擔任班副,一個姓王,一個姓劉。
三個人在學生兵面前站的筆直,一舉一動規範的很,林笑棠敏銳的發現,這三個人絕對是57師的精銳,渾身上下都流露出百戰老兵的味道。
剛一見面,進行完簡單的介紹,三名軍官就來了個下馬威。學生兵們在卡車上折騰了兩個多鐘頭,不少人下了車還在乾嘔,站的佇列七歪八扭,個個吐著舌頭,哈著腰喘粗氣。
看著三名軍官不虞的表情,林笑棠就知道要壞菜,果然,黃班長的一口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