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齊豔君這樣的醫生,一年不知道要接診多少的病人,基本上不可能特殊記住某一位,她之所以對謝玉晴一家人直到現在還有些印象,所以一見面立刻就能認出來,至少是覺得眼熟,知道這曾是自己的病人,是因為當初謝世泰這個病人在住院治療期間,有一次很偶然的,她發現自己帶的一個實習生居然在追求病人的女兒,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這種事情,無論中外,都沒有什麼明文的規定不允許,但卻一下子觸犯了齊豔君的忌諱:在她看來,你要搞物件可以,在對方出院後,或對方入院前,都沒問題,怎麼追求怎麼愛,都是你們的自由,但是在病人住院治療期間,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你是我帶的學生,平常都跟著我,這個時候你有事沒事就去找人家病人的家屬談心,發起追求,這成什麼了?
往小了說,這是在借勢欺人,往大了說,這是人品問題。
人家的父親正在你的手底下住院治療,這時候你非要搞物件,對方想拒絕都要猶豫再三的不敢,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這不是人品問題是什麼?
而且往更大了說,齊豔君覺得那個博士生屬於腦子有問題,智商都不夠——你就算有好感,看人家女孩子漂亮,在對方的父親住院期間,多積累點關懷和好感,等對方出院了再追求不行?非得在住院期間?
一怒之下,齊豔君直接把那個已經讀到第二年的博士生給踢走了,反正現在的博士生都是多個老師輪流帶的,那個人不是她直接帶,踢走沒壓力。
當然,這一家人的漂亮,也是讓她印象格外深刻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病人的女兒,她印象格外深刻。
這個時候她先過來問好,回身攙了自己的父親過來坐下,齊豔君就笑著問:“看氣『色』不錯呀?”見謝玉晴把做好的檢查結果遞過來,她的學生就先伸手接了,齊豔君卻先沒著急看,而是繼續道:“上次你們走了,我大概能猜到原因是什麼,看你現在氣『色』不錯,是在別的醫院做了治療?”
謝世泰點頭,說:“保守治療,吃點中『藥』。沒錢了。”
齊豔君笑了笑,一邊伸手從自己學生手裡接過檢查結果來,一邊笑著道:“保守治療有時候未必是壞事的。”
謝家人這些年來為看病,不敢說變成癌症專家了,但對肺癌,對於肺癌類的相關檢查,卻真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此這次來複查,他們提前做的檢查多達四五種,可以算是比較全面了。
齊豔君接過檢查結果來,先看的胸部透視拍片。
她看著,“嗯”了一聲,扭頭問:“以前的片子帶來了嗎?”
謝玉晴都整理好了,這時候就直接遞過去。還是齊豔君的學生先接了,拿出來,先看拍片子的日期,然後小聲跟齊豔君大夫說:“最近的一次是……八月的。”問謝玉晴,“這中間都沒有做相關的治療和檢查嗎?”
謝玉晴搖了搖頭,於是那個男博士生跟齊豔君說:“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咱們醫院做的,隔了……五個月了。”
齊豔君“哦”了一聲,順手接過片子來,對比著看,又“嗯”了一聲。
然後她直接衝身側自己的幾個學生,說:“你們都看看,肺部的病灶,你看這裡,對比著看!”然後扭頭,看向謝世泰,依然是滿臉笑容,說:“怪不得你氣『色』很好,這幾個月,癌細胞沒有像我們當初預想的那樣迅速擴散和轉移,擴散是有,但感覺很慢。這是很好的情況啦!”
說話間,她的學生輪著看過一遍,她又接了回去,再次仔細看,說:“我想起你當時的情況了,嗯……情況真的不錯,五個月了對吧?”
她抬起頭,見謝家人都點頭說是,就又問:“真的沒有去別的醫院做過專業治療嗎?只是保守治療?”
謝爸爸謝世泰搖頭,說:“就是吃中『藥』,最近換了個大夫,還是吃中『藥』,另外就是,他給我針灸。”
“嗯,嗯,嗯。”齊豔君一邊聽一邊點頭,等謝世泰說完了,她再次回身,跟自己的學生說:“這又是一例非常好的例子。我一再說,也一再提倡,我們要重視中醫中『藥』在癌症和腫瘤治療中的特殊作用。現在我正在抓的,跟咱們省中醫院的聯合研究,就是在做這一塊兒。”
頓了頓,等自己的學生都反應反應,她又繼續說:“但中醫這一塊兒呢,它跟我們的西醫不太一樣,中醫是典型的經驗學科,很多老大夫在給病人看病的時候,全憑經驗和感覺,所以在很多時候,它還需要進一步的總結和梳理,才能跟咱們現有的一些治療方面的經驗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