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包。”
“少爺……君子遠庖廚……”
因為才用過這話,田七印象十分深刻。
田易挑眉斜睨他,“你是不想吃我做的珍珠圓子啊,還是不想吃我做的梅菜扣肉啊,或者不想吃我做的琵琶雞啊?”
“……”
田七不吱聲了。
明明都是一樣的鍋和灶,少爺燒出來的菜就是比自個同成伯燒得好吃!盤算了一下現在他倆離廚房的距離,嗯,足夠遠。
於是他點點頭,“那一塊包。”
田家如今談不上富裕,但為了端午節祭和一年一回的粽子,也早早做了準備。
新糯米經過一夜浸泡,泛著層珍珠似的柔光,顆顆飽滿。早就切成丁的臘豬肉是年前醃製的,油光像是能透到外邊來。去年八月才收的棗子,曬乾晾涼拌了草木灰裝到缸裡,儲存到現在顏色深了些,紅得彷彿戳一下就能戳破。
灣裡大夥包粽子不外乎就是這兩種,肉餡和紅棗餡。
縣裡到端午的時候還會賣楊梅餡的蜜餞粽、板栗餡的板栗粽、赤豆餡的赤豆粽……只是那些粽子的花費可比自己包要多得多了。
他拿了三張蘆葉在手裡,眼角的餘光就發現不遠處多了一個人。剛剛田七正埋怨的那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到了牆邊,視線則釘在自己手中的蘆葉上。
章五 一包就會
章五 一包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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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田易想起去年冬天下雪之後,有隻小狼冒冒失失地跑到他們家外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又可憐巴巴的眼神。
簡直一個樣!
心裡暗暗發笑,田易面上卻未露出半點蛛絲馬跡,繼續觀察牆根邊的嚴君,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頓。
將那三張蘆葉理理順,再把它們頭尾交叉,鋪在左手上,然後稍稍一對摺出一個漏斗般的形狀來。接著舀起兩把糯米,把紅棗填進去。輕巧的將餘下的那截葉片繼續折過來,恰恰將漏斗上方蓋住。最後早有田七準備了絲線,緊緊纏好。
就這樣,一個相當厚實的粽子完成了。
做完這一切,田易才向嚴君所在的位置偏過臉,眉眼一彎,“嚴兄。”隨即將擱著粽子的雙手向前給他看,“要不要來嘗試一二?”
“……”
“我想嚴兄家裡一定管教得頗嚴吧。”
看出嚴君有點猶豫,田易再接再厲道,“想必要吃粽子也都是別人包了煮好了送過來才吃到嘴裡?”
“……是的。”要吃得去超市或者店裡買。
“現在既能體會一下包粽子的樂趣,還能自己吃,何樂而不為?況且你現在暫居在我們家,既來之則安之,不要總讓自己想太多了。”
“既來之……則安之……”
聽了幾日帶口音的偽普通話,嚴君知道田易說的已是相對標準的官話。連外語都能精通的他,要聽懂也很容易。就是碰到文縐縐的話還有些難以適應,但咀嚼幾遍,也能夠體會到話裡的含義。
嚴君朝他看過去。
一口一個嚴兄的田易年紀應該是比他小一些,在這裡待了幾天,他當然知道這是種禮貌而客套的稱謂。
這位田家少爺笑的時候,眉毛微微揚出一個弧度,眼睛裡清楚寫著誠懇,連說話的語氣都跟他的眼神一樣。
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頭,挨在田易身旁坐下來。
隔著一個人,田七撇撇嘴,很想來聲冷哼。無奈自家少爺斜過來的一眼意味深長,讓他不得不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地包粽子。
早晨的陽光正好,直鋪下來,暖洋洋地曬在房簷院落、樹木草葉、乃至每個人身上。腳邊草叢裡開出一簇一簇或白或紫的小花兒,星星點點。叫三人都不由地放緩了動作,體味此刻的靜謐。
然而下一刻,這種讓人打心裡頭安逸起來的寧靜還是被打破了。
“噗哈哈哈哈哈——”
始作俑者是屈從於自家少爺眼神的田七,再往前追溯則是因為嚴君。
“你包的這是什麼呀?別告訴我這是粽子?你一定是在說笑……”
“……”
嚴君不語。
田易都忍不住想要以手掩面。
因為嚴君手裡的那個東西……真的有些不忍卒睹。
方才嚴君在他的勸說下過來,安靜地看他包了幾個粽子以後,就提出自己來的要求,並要了一把蘆葉過去。
然後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