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蔣琰低了頭,飛針走線,沒有做聲。
交淺言深,蔣驪珠不好再勸,起身告辭。
蔣琰卻很喜歡蔣驪珠,見她面露些許的失望之色,心中著急,拉著蔣驪珠的衣袖道:“嫂嫂抬舉我,我不是那不識抬舉的人。只是她們都喜歡盯著我瞧。我,我……我到底是見不得光的人……哥哥嫂嫂那麼好的人,卻被我連累了……”
蔣驪珠一愣,突然明白過來。
蔣琰這是怕別人知道她的遭遇被人輕視。給宋墨和竇昭丟臉。
她想到蔣家被抄家之後。面對別人的非議時自己欲辯不能的屈辱與憤懣。再想到蔣琰的遭遇,她頓時心中一軟,再看蔣琰的時候。就有了種因同病相憐而產生的親切,道:“你也別在意,那些人不過是好奇,等京都又出了新鮮事的時候,她們自然就會去議論別的了。”
蔣琰心中甚苦,蔣驪珠真誠的話語觸動了她心底的苦楚,她不禁道:“我的事和旁人不一樣,她們能說上幾十年,我又是個無用之人,苟且偷生……只想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了此殘生……”說著,眼角溼潤起來。
蔣驪珠家中逢難,比起一般的女子多了些經驗,對蔣琰的話更有感觸,不由得落下淚來。
蔣琰看著自責不已,忙掏了帕子給蔣驪珠擦眼淚:“我看,好生生的,亂說話,鬧得姐姐也跟著不痛快起來。”
蔣驪珠忙握了蔣琰的手,道:“快別這麼說,我們可是堂兄妹。”
本是搪塞別的人關係,此刻提起,卻又有了深深的溫馨。
兩人不由對視一笑,倒把剛才的悲傷沖淡了幾分。
蔣驪珠知道從前的過往在蔣琰心中成了一個結,想把韋賀兩家的遭遇告訴她,但想到蔣琰對害了自己的黎窕娘都沒有什麼恨意,她把話嚥了回去。換了個說法勸著蔣琰:“有些事是你自己想多了。表哥既然把你接進府來,自會為您考慮周詳。清苑縣的韋黎氏早在元宵節的時候就已失蹤不見,英國公府的表小姐蔣琰卻是國公夫人生前最疼愛的外甥女,你就安心地在宋家住下,別人就算是盯著你看,也是因為你長得和姑母像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似的。倒不是因為別的。”
蔣琰卻比她想象的更敏感,道:“這些不過是自己哄自己的話罷了。我和蔣夫人長得一模一樣,現在大家都在傳,說我是蔣夫人生的,宋翰是從外面抱回來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我是誰的。”
到時候有人憐憫她,可更多的卻是嘲譏和不屑吧!
蔣驪珠嘆氣。
蔣琰就道:“今天是元哥兒的好日子,姐姐快去吃酒聽戲去,免得為了我的事掃興。只是旁人若問起我的,姐姐幫我打個掩護——我怕嫂嫂看不見我到處找我,給她添麻煩。”
蔣驪珠只得點頭,道:“等過兩天大家都得了閒,我再來看你。”
蔣琰將蔣驪珠送到了碧水軒的門口。
蔣驪珠去了花廳。
蔣琰望著碧水軒美輪美奐的亭臺樓閣,突然有種夢幻般的不真實。
她不想回碧水軒,分花拂柳,上了碧水軒外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
映紅不敢阻攔,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這樣胡亂走著,蔣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腳卻疼起來。
她朝著四周望了望,見不遠處有個無人的涼亭,轉身朝涼亭走去。
前面的甬道走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了件丁香色的細布道袍,一看就不是內院行走的小廝。
映紅嚇了一大跳,高聲喝道:“哪裡冒出來的愣頭青,這裡可是英國公的內院,還不快快回避。”
那少年駭然,轉身就朝外跑。
蔣琰眼興,卻認出那少年是陳嘉身邊的虎子。
她不由道:“虎子,你怎麼在這裡?”
少年轉身,見是蔣琰,如釋重負,忙上前行禮,道:“我和大人來恭賀世子爺添了位公子,大人和神機營、五軍營的幾位大人在外院的花廳裡喝酒,我沒什麼事。就和武夷哥哥身邊的幾個人說著閒話。世子爺吩咐彭管事上燒刀子,喜管事吩咐他們去搬酒,我想我閒也是閒著,就跟著一起去打了個下手。酒還沒有搬完,內院的管事媽媽傳出話來,說夫人身邊的若朱姐姐讓上幾壇御賜的梨花白。我自告奮勇地去幫彭管事拿鑰匙,誰知道卻迷了路!”
蔣琰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怎麼也找個人問問賬房在哪裡?”
陳嘉找到她之後,她就是由虎子一路小心服侍,陪著進的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