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宋墨是真把宋翰給恨上了。而宋宜春一心要拿宋翰噁心宋墨,自己還早早脫身為妙。
陶器重回去沒多久就“病”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竇世英當天晚上就來英國公府“串門”了。
宋宜春還得裝模作樣地接待了竇世英一番,竇世英這才去了頤志堂。
小小的嬰兒被包裹在大紅色的刻絲襁褓中抱到了小書房裡。
竇世英屏息靜氣地望過去,頓時眼眶就溼潤了。
“長得可真好!”他喃喃地道,“瞧這頭髮眼睛,和壽姑小時候一樣漂亮。”
宋墨不由在心裡小聲嘀咕。
孩子明明就像我,怎麼說像壽姑?
顧玉還沒有走,看著小臉還沒有長開卻已經和宋墨有七八分相似的孩子,不禁嘿嘿地笑。恭維著竇世英:“長得是挺像嫂嫂的。”
“是吧?”竇世英找到了知音。眉開眼笑地仔細地打量了顧玉幾眼,解下了腰間的一塊玉佩,道,“是雲陽伯家的大公子吧?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你拿去玩吧!”
顧玉一看那玉。上好的羊脂玉。油潤光潔,細膩無暇,雕工古樸大方。自然流暢,一看就是有傳承的古玉。
他忙笑盈盈地道謝,又趁著竇世英去看孩子的功夫朝著宋墨擠眉弄眼,示意老爺子為人大方,他不過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得了這樣一個好物件。
宋墨哭笑不得。
竇世英親眼瞧見了外孫,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怕風吹了孩子,親手豎了豎孩子襁褓的領子,這才讓乳孃抱回去。
宋墨就請了竇世英喝酒。
竇世英也不客氣,和宋墨嘮叨了大半個時辰,全是竇昭小時候的事。
顧玉這才知道竇家的事。
他的心裡就有些彆扭起來。
沒想到嫂嫂也是個苦命的人。
自己當初真不應該那樣對待嫂嫂。
還好天賜哥是真心地喜歡嫂嫂,心志堅定,若是被自己一通胡攪蠻纏給壞了姻緣,自己豈不就是那個罪人!
他殷勤地給竇世英倒酒。
竇世英看他越發的順眼,讓顧玉有空去家裡玩:“……我那裡還有幾個看得過眼的筆洗,到時候你給自己挑一個,剩下的我留著送給外孫。”
顧玉什麼東西沒見過,難得的是竇世英的這片心意。
他忙不迭地應“是”,見竇世英有了幾分醉意,更是自告奮勇地要送竇世英回家。
宋墨把他拉到一旁:“你不會是看中了我岳父的什麼東西吧?你可別給我丟臉丟到我岳父家去了!”
顧玉眼睛一翻,道:“我是眼皮子這麼淺的人嗎?”
宋墨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道:“我沒看見你哪裡深沉的。”
顧玉氣得直跳腳,扶著竇世英上了轎,自己騎了馬跟在轎邊。
宋墨笑著搖頭,望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衚衕口才回了頤志堂,去了竇昭那裡。
竇昭睡了大半天,人已經緩過勁來。
孩子就睡在她的枕頭邊,她靠在大迎枕上,正聽蔣琰說著話:“……您睡著的時候陸家和延安侯世子夫人都派了人過來問候,說讓您好好休息,洗三禮那天一早就來道賀。”
蔣琰已經很自然地幫竇昭接人待物了。
竇昭微笑著點頭。
有時候,人缺的只是個機會!
她問蔣琰:“那你怎麼說的?”
蔣琰道:“我說您已睡下了,讓兩家的嬤嬤代問陸老夫人、寧德長公主和延安侯世子夫人好,並賞了兩家的嬤嬤各兩個上等的封紅。”
竇昭讚揚她:“做得好!”
蔣琰赧然,道:“我跟著素心學的。”
竇昭生產,素心和素蘭都過來幫忙。素心在竇昭屋裡向來有威望,大家有事還是會請她拿主意。
蔣琰就有些擔心地道:“我看大伯母她們走的時候很不高興的樣子,不要緊嗎?”
竇昭笑道:“親族之間之所以比外人親近,是因為困難的時候可以相互守望。可你哥哥落難的時候,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你哥哥說句好話,這種能夠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親戚,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關鍵的時候他們也幫不上忙。”
蔣琰若有所思。
宋墨卻慶幸自己找了個能和自己想到一塊去的妻子。
他笑著大步走了進去,道:“你們在說什麼呢?說得這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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