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春聽著面色微霽。
宋翰就笑道:“您看,我就在四條衚衕那裡置個宅子怎樣?又不需要很大,我回府看您也近,你有什麼事我也好過來……”
英國公府所在地是一條衚衕,四條衚衕和英國公府相隔三條衚衕,近是近,可那邊的房價不便宜,而且常常是有價無市,要在那裡置個所謂的小宅子,也不是很容易的。
但宋翰這翻話卻讓宋宜春十分的動心。
自己如果不同意把宋翰分出去,宋墨肯定有辦法把宋翰弄到西北大營去。而且宋墨因為是定國公的外甥,在軍中素有聲望,他既然要把宋翰弄到西北大營去,西北大營多半是有他的人。到時候他一句話遞過去,宋翰是怎麼死的自己都可能不知道,還不如像宋翰所說的那樣,把宋翰分出去,就在附近置個宅子,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就把宋翰叫回來刺刺宋墨,讓宋墨也別想安生……
宋宜春想到這些,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嘆道:“還是你孝順……宅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讓人辦妥的。你回去之後好好地跟你媳婦說,免得你岳父家以為是我們宋家安不得你們小倆口才把你們小倆口分出去的。”
這不是安不得他還是什麼?
父親這麼說,是擔心在苗家人面前失了顏面吧?
那苗家人算什麼東西?宋家的狗都比他們尊貴,犯得著怕他們嗎?
不過,他好歹還得了幢宅子,不算太吃虧。
可父親想就這樣讓他搬出去,卻是萬萬不能!
宋翰在心裡暗諷,面上卻恭謹地請教宋宜春:“那您說,我怎麼跟我岳父說搬家的事呢?苗氏是御賜的婚事,剛剛進門,我們就分家,這……您也知道,苗家是破落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就怕到時候他們家會來我們家鬧事,讓別人看笑話。”
宋宜春想到苗家竟然能連他的聘金也吞。不由對宋翰的話連連點頭。
他沉思了良久,道:“要不這樣,你就說按祖制,次子分家單過,只能分母親的陪嫁和父親的私心,英國公府公中的產業是不能動的,我想給你多分點財產,所以想趁機把你們先分出去。我想這個說辭苗家肯定不會說什麼的。”
宋翰聽了心中暗喜,不動聲色地應“是”,回去後卻什麼也沒有和苗安素說。反而是叮囑棲霞收拾東西:“過幾天我們就要搬出去了。”
棲霞大吃一驚。連忙問出了什麼事。
“你別管,收拾東西就是。”宋翰懶得和她多說。
棲霞不敢再問,忙出去吩咐小丫鬟們清理箱籠,自己卻在心裡琢磨開來。
她雖是二爺屋裡的人。可賣身契卻是在英國公府的。二爺面善心苦。連把他當親生兒子養大的蔣夫人都能下得了手。更不要說其他人了。她就是把心掏出來,忠心耿耿地服侍二爺一回,卻未必能討了什麼好去。還不如趁著這機會求了夫人把她留在府裡。反而她年紀也大了。到時候就算是隨便配了府裡的哪個小廝,也比從分出去的宋翰屋裡嫁出去強啊!
打定了主意,棲霞再也不坐不住了。
她低聲向體己的小丫鬟交待了幾句,抱了幾件首飾,去了若朱那裡。
而竇昭那邊,她正和宋墨商量著棲霞等人的去處。
宋墨是從心底厭惡一切和宋翰有關的人和事,他有些不耐煩地道:“我們這又不是濟慈院,憑什麼把那些阿貓阿狗的都收進來,你趁早讓他把他屋子裡的那些牛鬼蛇神都一起帶走了乾淨!”
竇昭卻道:“我想把棲霞幾個留下來。”
宋墨挑了挑眉。
竇昭道:“你讓宋翰搬出去,是不是準備從此就和宋翰你走你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從前的種種事都就此算了?”
“他想的美!”宋墨厲聲道,“我讓他搬出去,不過是想和他劃清介線,以後他出了什麼事,不會連累到我們而已!”
“既然如此,那棲霞幾個還是留下來的好。”竇昭笑道,“宋翰的事總有清算的一天,我們曾不怕那些流言蜚語,可有證人在手,總比憑空而說更讓人信服些。”
宋墨沉思。
竇昭巧笑道:“我們不是要分家了嗎?正巧棲霞等人的年紀也大了,到了該放出去的年紀。我看不如就把棲霞等人配了人算了,至於宋翰那邊,收苗氏做主,重新買了丫鬟婆子服侍,我想苗氏肯定是願意的。而且這也是為宋翰積福,誰還能攔著不成?”
宋墨微微地笑。
英國公府是竇昭主持中饋,這種丫鬟許配人的事,自然是由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