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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竇昭自己則是越想越覺得宋炎合適——不僅相貌清秀,而且性格溫和,手腳勤快,為人忠厚,舅舅、舅母以後老了,有宋炎照顧,日子肯定會過得不錯。

她見狀忙道:“成不成,我們總得試試吧?表姐都二十歲了,您還能把留幾年啊?”

舅母想了想,還是走了手穩招。道:“你探探口風。如果宋家有這意思,我們到時候再去提親也不遲。”

竇昭“嗯”了一聲,高高興興地去了前面的花廳。

宋墨正和宋炎說話:“……沒想到我們還是本家?不知道你是哪裡的人?今年幾歲?你父親是做什麼的?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可讀過書沒有?”

宋先生只當宋墨是遇到了同姓的人好奇,並沒有懷疑。那宋炎就更不會懷疑了。他恭敬地一一作答:“我是衢州人。今年剛剛及冠。父親原是個秀才,靠坐館為生,我三歲裡病逝了。七歲時,母親也病逝了,家裡沒什麼人了。跟著伯父跟了幾年書,認得幾個字。”

他謙遜有禮,宋墨不由暗暗點頭,又問:“既然已經及冠,可取了別字沒有?”

“取了!”宋炎道,“伯父贈我別字‘千里’。”

宋墨聽著,笑容更是親切了,道:“那你平時都讀了些什麼書?有沒有下過場?”

“平時不過跟著伯父讀些四書五經的,伯父說我水平有限,讓我再多讀幾年書再下場不遲。”

宋墨即知道江南文風鼎盛,尋常一個秀才都比北方要難考得多,而且宋炎父母雙亡,宋與民又在真定坐館,真定到江南行程萬里,花費不少,怕也是沒回鄉科考的原因之一。

“既然準備下場,想來制藝上彼有些心得囉?”他笑道。

宋炎照例謙虛一番:“不過剛剛學著寫,只能算是沒有走樣罷了。”

宋墨笑道:“上次在岳父屋裡看見一題,‘知所以修身,合下節’,這‘知所以修身’我倒知道,是‘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只是不知道這‘合下節’是什麼?”

原來笑吟吟地望著他們的宋與民和竇政昌、竇德昌不由斂了笑容。

這是一道“截搭題”,需要藝制人熟讀四書五經,是藝制中最難作的題目。

宋墨說自己不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宋與民和竇政昌、竇德昌自然不相信。可宋炎和宋墨無冤無愁的,他這樣為難宋炎,是什麼意思呢?

宋與民不由坐直了身子。

竇政昌和竇德昌兄弟則詫異地交換了一個目光。

宋炎已笑道,“是中庸中的‘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曰修身也,尊賢也,親親也,敬大臣也,體群臣也,子庶民也,來百工也,柔遠人也,懷諸侯也’。”

他也聽出點音來了,這位竇家的四姑爺——英國公府的世子爺這是要出題考他呢!

可為什麼啊!

相比宋墨,他出身卑微,又功名,和這位貴胄怎麼也扯不上關係,他怎麼會盯著自己不放呢?

宋炎滿心困惑。

就見宋墨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笑道:“《中庸》修身之理,於政之施者無不該。”

宋炎一時間沒明白宋墨是什麼意思,好一會,他才認識到宋墨這是在《知所以修身,合下節》為題,做起了藝制文章。

可他看著自己幹什麼啊?

宋炎在心裡小聲嘀咕著。

宋墨卻望著他但笑不語。

宋炎這才恍然大悟。

宋墨,這是要他接著往下做文章!

他不由得目瞪口呆。

宋墨慢慢地端起了茶盅,輕輕地呷了一口,還讚道:“銀毫披露,果真是好茶!”

竇家今天招待他們的是江西雙井綠茶。

宋炎不由額頭冒汗,求助似地朝宋與民望去。

竇氏兄弟和宋與民醒悟過來,竇德昌正準備救場,誰知道宋墨已笑著問宋與民:“宋先生這是在哪裡落腳?”

宋與民摸不清楚宋墨的意圖,含含糊糊道:“在一個朋友家?”

宋墨卻追問:“在城東。還是城西?哪個坊?”

宋與民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這樣英國公府的世子爺,他在京都的這些日子沒少聽人提起,出身顯赫不說,手段謀略也不可小視,他不過是個小小的讀書人,自然是能避則避,能忍則忍。

“在城西崇安坊的四條衚衕。”宋與民道,“借居在朋友家!”

宋墨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