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朝宋宜春的下首望去。
宋茂春等或低頭喝茶,或斂瞼獨坐,沒有一個人和他打招呼的。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不,不,不。”宋翰朝後退,“我沒有和遼王勾結,是父親讓我去香山別院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這個孽還胡說八道,難怪竇氏說只能先發制人地將他遂出家門了。
宋宜春氣不打一出來,狠狠地瞪了站在旁邊的曾五一眼。
曾五一個激靈,忙上前就捂住了宋翰的嘴:“二爺,這可是宋家祠堂!您可不能信口開河,不然宋家的列祖列宗會不高興的。”
宋欽看著只皺眉。
不管宋翰犯了什麼錯,曾五一個家僕,怎麼能這樣對待宋翰?
他嘴角微翕,正想斥訓曾五幾句,誰知道弟弟宋欽卻拉了拉他的衣袖,悄聲在他耳邊道:“別管,小心引火上身。”
宋欽心中還有些猶豫,幾個粗壯的僕人已上前手腳麻利地將一塊帕子塞到了宋翰的嘴裡,把他按到了地上。
第五百一十七章 報應
宋宜春看著神色微緩,然後臉色一板,沉聲喝道:“宋翰,你可知錯?”
宋翰目眥欲裂,拼命地掙扎著,嘴裡不時地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望著宋宜春伯目光中充滿憤恨與不甘。
宋宜春心中一顫,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蔣氏死前的情景。
他頓時感覺到很不自在,輕輕地“咳”了一聲,這才高聲道:“讓苗氏和那個丫鬟進來。”
曾五忙上前撩了旁邊耳房的簾子,苗安素和棲霞走了進來。
宋翰驚駭地望著棲霞。
棲霞卻視若無睹地跟在苗安素身後走到了大廳的正中,曲膝給在座的各位老爺少爺行了個禮。
宋宜春道:“苗氏,我來問你,遼王來家裡坐客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麼?”
宋茂春等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宋翰並不是因為和庶母有染才開祠堂的,而是因他和遼王勾結在了一起。如果遼王事敗,他若是不被除藉,等皇上知道了,那英國公府可就遭了!
他們沒有了依靠不說,說不定還會像定國公府那樣被連累著流放抄家。
宋翰必遂出家門。
在苗氏娓娓地說話聲中,宋茂春等人已交換了一個眼神,做出了決定。
宋欽則是又羞又愧。
枉自己還是大哥,竟然會置疑二伯父處事不公。
看來自己還不如弟弟宋鐸。
他不由朝宋鐸望去。
宋鐸正認真地聽著苗安素講敘著當天的事:“……實際上棲霞曾經提醒過奴家,只怪奴家遲鈍。根本沒有往這上面想,這才讓二爺越走越遠,最後釀成了大錯!說來說去,都是奴家的錯,還請公公責罰。”
她說著,跪了下去。
宋宜春對她的說話很滿意,微微頷首,望向了棲霞。
棲霞撲通一聲跪在了苗安素的身邊,低聲道:“奴婢自從撥到了二爺屋子裡,就一直近身服侍著二爺。二爺待國公爺屋裡的姐姐們都很親厚。先前奴婢也沒有放在心上。後來二爺在成親。杜若卻沒由的不高興起來,二爺也有事沒事就往杜若身邊湊,奴婢就瞧著不對勁,只是那時候家裡都忙著二爺的婚事。奴婢也沒有特別的留意……”
宋宜春聽得不由牙痛。
什麼叫“二爺待國公爺屋裡的姐姐們都很親厚”。難道他屋裡的人都和宋翰眉來眼去不成?
這個竇氏。是怎麼告訴這丫鬟說話的?怎麼讓她胡說八道啊!
宋宜春覺得喉嚨彷彿有根羽毛搔似的,又輕輕地咳了一聲,道:“好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你就不用多說了。”
這可真是拔出蘿蔔還帶著泥啊!
知道的,是棲霞說話不中聽。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宋宜春綠雲蓋頂呢!
宋茂春差點就笑出聲來。
他忙低下頭去佯裝喝茶,這才把笑意強忍了下來。
陸晨和陸時兩兄弟卻目露譏諷。
不怪長公主看好宋墨,宋宜春連個栽贓陷害都弄不好,英國公府指望他,只怕是沒幾年好日子可過了。
兄弟倆也低下頭去喝茶。
被按在大廳中間的宋翰滿心悲憤。
怎麼會這樣?
他們怎麼能這樣的陷害自己?
和庶母通姦,他們真想的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