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鄔雅道,“她住在她外祖母家,個子長得和我差不多高了,說話秀聲秀氣的,一笑兩個梨渦,和何家的姐妹都玩得很好,遇到我,也規規矩矩地打招呼,看樣子還不錯。”
竇品儀愣道:“叔祖父的宅子不是在靜安寺衚衕嗎?她怎麼住在她外祖父家?她母親呢?沒和她住在一起?”
“聽說王老夫人很喜歡她,”鄔雅道,“非要把她留在身邊不可。她母親樣子有點憔悴,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說著,和竇品儀附耳道,“我聽席間有位夫人說,她生不出兒子,還不讓你七叔祖父納妾。”
竇品儀嚇了一大跳。
鄔雅忙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我知道,我知道。”竇品儀連連點頭,“我娘要是聽到我說出這樣的話來,會活活把我打死的。”
鄔雅鬆了口氣。
竇品儀望著前面正和竇品淑觀竹的竇昭好一陣猶豫:“七姑姑,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四姑姑?”
“告訴她幹什麼?”鄔雅連忙阻止,“要是她告訴了你太祖母怎麼辦?”
也是。
竇品儀點頭,再看竇昭的目光,就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惜。
竇昭卻沒有注意,一路上和竇品淑說閒話,爬上了大寺慈後面蓋了個八角涼亭的小山丘。
竇政昌他們幾個早到了,十來歲八、九歲的童子正在那裡或收拾著石桌石凳,或燒著紅泥小爐,或擺弄著筆墨紙硯,圍棋雙陸。
見竇昭拖著竇品淑進了涼亭,鄔善看著被兩個粗使婆子扶著走在半路的鄔雅和竇品儀,微笑著遞了個青天釉的荷葉杯過去:“你嚐嚐看,大慈寺主持收藏的陳年梅花雪水。”
竇昭不接,笑道:“你給我喝了,你們拿什麼煮茶?”
鄔善回頭看了一眼正湊在一起說話的竇政昌等人,朝著她眨眼睛,低聲道:“一杯而已,他們不知道的。”
竇昭忍著笑,卻被身邊的竇品淑一把奪去了荷葉杯,嗔道:“你們推來讓去,旁邊還站著個嘴裡冒火的呢!”說完,小口小口地把那雪水給喝了,然後長長地吁了口氣,道,“真舒服!”
鄔善和竇昭面面相覷,忍不住笑起來。
笑聲驚動了竇啟俊,他快步走了過來:“你們笑什麼呢?”
鄔善朝著竇品淑使眼色,道:“沒什麼,沒什麼,淑姐兒說了句笑話。”
竇品淑望著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衝著竇俊啟嘻嘻地笑。
鄔雅和竇品儀爬了上來,鄔雅看見哥哥臉上那溫柔的笑,心裡直冒酸水,嬌嗔地喊了聲“哥哥”:“我好累啊!”
“所以我讓你不要來啊!”鄔善毫不憐香惜玉地道,“四妹妹每天都圍著東跨院走好幾圈,還幫著崔姨奶奶除草捉蟲,你怎比得上四妹妹?”
鄔雅氣得淚珠兒在眼眶裡直打轉。
竇昭忙出面打圓場:“我們都渴了,茶水還沒有燒好嗎?”
鄔善家的童子端著個茶盅小跑過來:“好了,好了,四小姐,好了!”抬頭看見鄔雅等人,愣了愣,又端著茶盅跑了回去。
眾人看著不解。
他又拿幾杯茶端著小跑了過來,滿頭大汗地說著“少爺,小姐,請喝茶”。
大家鬨堂大笑。
氣氛變得歡快。
竇昭幾個女孩子坐在涼亭鋪了竹蓆的美人靠上喝茶,竇啟光對著遠處的山丘叢林畫著畫,漸漸地,竇政昌和竇品儀幾個都被吸引過去。
鄔善正尋思著要不要過去看看,就見哥哥走了過來。
“四妹妹,你這些日子在做什麼?”他坐在了鄔善的旁邊,“我這個月月底會和母親、阿七一起去趟京都,可能要過了年之後才能回來,你有沒有什麼書信或是東西讓我帶給七叔的?”態度磊落,自然大方。
竇昭笑道:“平時家裡常有人去京都,也沒什麼特別要帶過去的。”
鄔善道:“有沒有什麼讓我帶回來的呢?京都的大相國寺、白雲觀每逢廟會,天南地北的人都會匯聚到那裡,什麼東西都有賣的。”
“我想不起自己缺什麼?”竇昭笑道,“要是想起來了,再讓鄔四哥帶也不遲。”
鄔善就問:“我聽六嬸嬸說,你在缸裡種荷花,怎麼種?能活嗎?”
說起自己喜歡的東西,竇昭笑容顯得格外的明快,聲音也變得柔和而充滿了耐性:“我種的是睡蓮。你見過嗎?它和荷花很像似,不過荷花的葉子和花都露出水面,睡蓮卻是萍在水面的,在江南很常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