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眼睛是這麼的好看。
這讓他想起他們的歡好的時候。她看著他,波光粼粼,如三月瀲灩的春光……
宋墨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又亢奮起來。
這個時候,他不是想著怎樣安慰竇昭。滿腦子竟然是和竇昭在一起的綺念。
宋墨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壓在了那些不該出現的念頭。卻情不自禁地輕輕地觸了觸她的眉毛。
竇昭一下子被驚醒。
她眨著眼睛,有種惺忪的茫然,如同毫無防備的孩子。
宋墨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
誰又是天生的殺伐果敢?
不過是環境相逼而已。
竇昭在孃家的時候。已經很艱難了,嫁給了他,不僅沒能得到幸福安寧,反而要跟著他擔心受驚,比在嫁家的時候還不如!
如果當時竇昭有那麼一點點的遲疑,如果嚴朝卿他們晚來了一會,竇昭被那些賊人所趁,又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他想想就覺得指尖發涼。
“醒了!”宋墨聲音有些沙啞地道,手伸進被子裡,握住了竇昭的手。
竇昭看清楚眼前的人,神色就更輕鬆了:“你回來了!”太累了,她一時懶得起床,就這樣躺著和宋墨說著話。
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宋墨看上去若無其事,心裡肯定不好受。
她回應著,也握住了宋墨的手。
宋墨把臉埋進了被褥裡。
“對不起,都是我……沒把事情處理好……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種事了……我保證……”
被褥散發著不知名的清香,沁到人的肺腑裡去,讓宋墨覺得眼睛發澀,又溼漉漉的。
竇昭在心裡暗暗嘆息,不知道該讚揚蔣夫人把宋墨教養的太優秀,還是該嗔怪蔣夫人把宋墨教育的刻板——出了什麼事,宋墨必定第一個從自身找原因。
可這一刻,望著宋墨如墨的髮絲,有些沮喪的模樣,她真心希望宋墨不要總是這麼堅強。
偶爾像個二世祖那飛揚跋扈,也許她看到了心裡會更好受一點。
“這關你什麼事啊?”竇昭笑道,語氣輕快而隨意,“我聽嚴先生說了,是滄州來的一群亡命之徒,聽說我的陪嫁豐厚,所以才鋌而走險的……”
宋墨抬起頭來,眼角微微有些泛紅:“如果我有足夠的威望,何以不能威懾群小?說來說去,還是我自己沒本事,不以保妻兒以周全……”
在這樣自責下去,只會讓人越來越沮喪。
“好了,好了。”竇昭嗔道,“這本是我嫁妝惹出來的禍,再說明白點,是父親臨時加的那一抬銀票惹得禍,你都不知道外面傳成怎樣了,說那一臺銀票足足有二十萬兩,這才引得人覬覦的。嚴先生已經派人去給我父親報信了,以父親的性情,他肯定會趕過來的。你要是當著他的面這麼說,他會比你還自責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自責有什麼用?你還是快點想想自樣亡羊補牢吧!我現在一想到還有十九個匪徒不知道在哪裡,就背心發涼,坐立不安。”她轉移著宋墨的視線,“硯堂,這件事你得親自過問才行。其他的人,我總覺得不那麼靠譜。而且,我還拿到了英國公府的對牌,”她說到這裡,有些興奮。
相比上一世的小心算計,竇昭晚喜歡現在的蠻橫無理。
她索性坐了起來,道:“我等會要召了家裡的僕婦說話,如果你能在之後確定家裡是安全的,我們就能很快在家裡樹立威信,就算是公公這個時候得了信趕回來。也晚了。你覺得如何?”
宋墨見她只穿了件中衣,先給她披上了小襖,這才道:“你放心好了,皇上知道了這件事,雷霆震怒,把太祖皇帝用過的一把配劍給了我,讓我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我不可能天天呆在府裡,也不能就這樣把你扔在英國公府裡,”他說著,神色漸凝。眼底也閃過一絲戾色。顯得有些陰鬱,“那些賊人必要全部找到,昨天晚上的事,也要有個交待。”
他前一世的殺戮重。竇昭最怕他重蹈覆轍。
她勸他:“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理會了。免得壞了你的名聲。”
“我知道了!”宋墨微微地笑。在晨光中,無限的美好。
竇昭被亮閃閃地晃了一下。心裡不由感慨,還好自己兩世為人。有些事看得比較淡了,如果是上一世遇到宋墨,日夜珠玉相對,就算是心志再堅韌,恐怕也會漸漸自慚形穢……
她搖了搖頭,把這些念頭趕走。
素心進來稟道:“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