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待著去,這裡煙薰火燎的,小心身上都是一味子油鹽味。”
宋墨“哦”了一聲,坐到了廚房門口,離案板不過三步的距離。
竇昭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做了幾道拿手的菜,支使著婆子端到了正房的宴息室。
卻有小廝來稟,說宮裡來人,讓宋墨明天一早進宮。
宋宜春回來的第二天一大清晨,就去了宮裡磕頭謝恩,交了差事。
他回來的時候春風滿面的,竇昭一直擔心他在皇上面前說了宋墨些什麼,聞言沉吟道:“要不要探探宮中來者的口風??”
“應該沒什麼事。”宋墨笑道,“若是有事,汪公公肯定會提前知會我一聲的。”
汪公公是指汪格。
宋墨去見了宮中的人,說了幾句客氣話,賞了兩個厚厚的封紅,次日凌晨和宋宜春一前一後地進了宮。
還沒有等宋墨出宮,報信的人就飛奔而至:“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世子爺升了金吾衛同知,還督理五城兵馬司的事務。”
竇昭大吃一驚。
宋墨今年才十六歲。
“此話當真?”她不禁傾身道,“你聽誰說的?”
報喜的小廝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繪聲繪色地道:“是乾清宮汪公公身邊的小公公說的,皇上已經下了旨,世子爺回來時候您就可以看見聖旨了。”
這聖恩來的太突然!
可再多的,那小廝卻不一問三不知了。
竇昭只好耐著性子等宋墨回來。
竇世樞卻是目睹了全過程的。
到了下衙的時辰,他推了應酬,回了槐樹衚衕。
五太太親自給他更衣。
他問五太太:“還有幾天是壽姑回孃家住對月的日子?”
五太太笑道:“還有四天。”
他沉吟道:“到時候你和兩個兒媳婦好好捯飭捯飭,去靜安寺衚衕給壽姑做做面子。”
五太太詫異。
竇世樞從來不管內院事務的。
“出了什麼事?”她有些不安地問。
“今天早朝後,皇上留了英國公和四姑爺在乾清宮說話,”竇世樞道,“期間皇上幾次讚揚四姑爺行事穩當又知曉變通,然後突然問起四姑爺什麼時候送四姑奶奶回孃家住對月,接著就擢了四姑爺為金吾衛同知。還督理五城兵馬司的事務,還說對四姑爺道‘這樣一來,你回去老丈人家也有體面了’……”
五太太駭然:“皇上真這麼說?”
這哪裡是待臣子,這簡直就像待子侄似的。
“真這麼說的。”竇世樞神色凝重,“當時英國公也在場,還謙遜地要推辭,卻被皇上一通教訓,說什麼‘孩子大了,就應該多多磨練,不然以後怎堪大用’。還說‘就是因為硯堂的年紀還小。所以我才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當差,有錯,也能及時指正,若是把他放到宣同或是兩廣。鞭長莫及。那些官員又慣會欺上瞞下。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把硯堂養出個飛揚跋扈的脾氣來,那才是真正的害他’。”
五太太倒吸了口冷氣。猶豫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敲打英國公?卻升了四姑爺的官職……”
竇世樞還不知道王參將的事,把宋家欲和華家結親的事告訴了五太太:“……多半是為了英國公弦續的事。”
五太太瞠目結舌:“難道皇上是不讓英國公續絃不成?這也太不通人情了?”
“看你平時那麼精明,怎麼在這件事上卻犯了糊塗!”竇世樞道,“皇上怎麼能管英國續絃不續絃,皇上是在暗示英國公,英國公府的世子他屬意四姑爺,讓英國公行事多少多思量!”
五太太思忖了半晌才想明白這其中的曲折。她不由得咋舌:“四姑爺真是厲害!能把皇上撥弄得團團轉!”
“胡說些什麼!”竇世樞急聲喝斥,“這種話是能說出口的嗎?”
言下之意是大家心理清楚就行了。
五太太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道:“我看也不用等四日後,明天我就去靜安寺衚衕,就算是沒有什麼地方要幫忙,去那裡看看也好。”
竇世樞沉思了片刻,道:“還有件事——你和四姑奶奶商量商量,王家接了王氏回孃家長住,靜安寺衚衕卻不能總讓個管事媳婦主持中饋,不如在您孃家挑個家世清白姑娘給七弟做妾室,一來可以幫著管管靜安寺衚衕的家務事,二來也可以照顧七弟的日常起居,若是那姑娘有這福氣,說不定還能給七房生個一兒半女的,承了七房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