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信嗎?”
他話裡透露出來的懷疑讓竇世英臉色通紅。
他不禁低了頭,喃喃地道:“我仔細審過王氏身邊的人了……她沒有說謊。而且,這些日子除了魏氏,沒有第二個人來家裡拜訪,王氏被拘在家裡好些日子了,不可能突然間想到這樁事——她也說了,是因為魏氏答應幫明姐兒說門好親事,投李投瑤,她不好拒絕魏氏,這才答應的……”
竇世樞自從入閣之後,公務繁忙,應酬也多,連自家兒女的事都全交給了五太太,更不要說是堂弟次女的婚事了。
“明姐兒的婚事怎麼了?”他道,“不順利嗎?”
竇世英低聲道:“也不是不順利,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魏氏說的那戶人家,是長興侯石瑞蘭的侄兒……”
竇世樞眉頭微蹙,道:“將相本無種。只要孩子有本事,萬慣的家業也能賺來。如果孩子品行不端,金山銀山也會揮霍一空。我們這樣的人家,還是找個讀書的女婿比較好。當初我之所以反對壽姑嫁到濟寧侯府去,也是這個道理。”他說完,想了想,道,“我看這樣好了,我跟輔之說一聲,讓他幫著關心關心,給明姐兒找個品行端正、家風清白的讀書人家。”
輔之,是他的親家蔡弼的表字。
蔡弼八面玲瓏,長袖善袖,稱號知己滿天下,有他出面幫著做媒,肯定會事半功倍。
竇世英忙向竇世樞道謝,氣雖消了一半,卻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魏家——壽姑這還沒有嫁過去呢,魏家就敢打這樣的主意,這樣是嫁過去了,還不得被魏家吃的骨頭都不剩?
他第一次認識思考子嗣的事。
而魏廷瑜在張明原帶著他匆匆地找宋墨幫著善後,就知道了姐姐的打算。他把魏廷珍好好的埋怨了一番,又對母親田氏道:“我不願退親!竇家四小姐很好。人長得漂亮,又是從小定下來的親事,斷色沒有隨隨便便就退親的道理。”
田氏對這件事本來就心中不安,婚沒退成,她反倒鬆了口氣,見兒子不願意退親,就更不想勉強了,找了魏廷珍來勸:“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你弟弟他不願意退親。”
魏廷珍怒其不爭,卻被張原明訓斥了一頓:“竇家五爺現在貴為閣老,進士舉人就有好幾個,以後只會越來越顯赫,就算是嫁妝少一點又有什麼打緊的,靠著這棵大樹,你還怕濟寧侯府沒有好日子過?你不要鼠目寸光只盯著腳尖過日子!”
“相剋”這樣的藉口是用不成了,而且已經起了竇家五太太的警覺,想從這方面著手退親是不可能了,而且母親和弟弟還不領情,魏廷珍也有些訕訕然起來。
“可嫁妝也太少了了些。”她猶不甘心地嘀咕了兩句。
“你怎麼在這件事上犯起糊塗來。”張原明道,“長興侯家算得上是家大業大了吧?可你看他們家的小姐出閣,公中一例出三千兩銀子,多的一分也沒有,這還得算上嫁妝和婚宴的開銷。你再看年前江南巨賈胡氏嫁女兒,僅陪嫁的銀子就有五萬兩。嫁妝多少,不看門第高低,而是看父母對孩子的疼愛。”
魏廷珍訕訕然不再說什麼。
魏廷瑜就尋思著要不要上門給竇世英賠個不是,可一想到姐姐所做的事,他又有點膽怯,這樣一來二去的,卻等到了竇昭進京的訊息。
他再也坐不住了,提了上好的茶葉、酒,登門拜訪。
竇世英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見魏廷瑜。
魏廷瑜窘然地離開了靜安寺衚衕。
田氏則勸他:“到時候我們重重地備下聘禮,給壽姑一個體面就是了。”
重重地準備聘禮,得銀子才行啊!
魏廷瑜想到了顧玉一直沒有給他結算的兩萬兩銀子,又出了門。
顧玉的小廝卻道:“我們家公子和延安侯世子去了開封。濟寧侯過些日子再來找公子吧!”
魏廷瑜又去了兩趟,都沒有見站人。
他沒有辦法,去了英國公府求宋墨:“……還請世子爺給顧公子遞個話。”
宋墨沉默了半晌,道:“這麼說來,婚期定下了?”
魏廷瑜赧然道:“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宋墨“哦”了一聲,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跟顧玉說的。”語氣與平時相比明顯的有些興味闌珊。
魏廷瑜不解。
京都早就傳開了,英國公想續絃,略有家底的,礙著宋墨不願將女兒嫁過來;想攀龍附鳳的,英國公又瞧不上眼。以至於滿京都城,英國公竟然找不到一門合適的親事。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