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些田產,或是給她置些鋪面,或是幫她搭上江南的巨賈入股做生意,這也就是我最後能幫她的了……以後家裡的產業,再也與她無關了……”
宋墨一聽就知道說話的人是竇世英。
他被氣得心角發疼。
敢情你什麼都知道!你不是去安撫失嫁的竇昭,卻在這裡心疼代竇昭嫁過去的那個女兒……那竇昭受的苦誰來心疼?說得好聽,把竇昭留在家裡招婿,竇家的產業全都留給竇昭,可有骨氣的男人,有誰願意入贅?
只怕還不如魏廷瑜!
而且聽竇七老爺的這口氣,一點也不擔心魏家不認賬,竇家平靜無波,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可見代嫁這件事是竇魏兩家都知道的,只瞞著竇昭……或者,竇昭也是知道的!
宋墨腦海裡浮現出魏廷瑜拜天地時那張喜不自禁的面孔。
他忍不住低聲罵了句“豎子”!
竇昭就是再能幹,全家人都同意了,胳膊還能擰得過大腿不成?就算是強行擰了過來,還擋得住魏廷瑜和明姐兒的你情我願不成?就算是擋住了魏廷瑜和明姐兒,這強扭瓜,有意思嗎?竇昭又怎麼會稀罕?
他攥著拳頭,全身的血流像燒開了的沸水似的,咕嚕嚕冒著泡兒在他的四肢百骸裡亂竄,心裡止不住的怒氣滔天,大步朝外走。
周邊的空氣好像都感覺到了他的怒意,紛紛避讓,發出幾不可聞的尖嘯聲。
竇昭邊和素心說著話邊走了進來。
宋墨愣住。
素心立刻感覺到了院子裡有人,她一把將竇昭拽到了自己的身後,剛想大喝一聲“誰”,抬頭看見在魚肚白的天空下眼裡閃爍著戾氣的宋墨。
她心中一緊,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躊躇著喊了一聲“世子爺”。
竇昭也看見了宋墨。
折騰了一夜,她已經很疲憊了,又自認對宋墨有救命之恩,宋墨不會對她怎樣,並沒有像從前那樣仔細地觀察宋墨一番就從素心的身後走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她小聲地道,“你那邊出了什麼事?”
宋墨直直地望著竇昭。
她的頭髮有些凌亂,眼中隱約有幾絲血絲,神情疲憊,像朵隔夜的花,沒有了水份,失去了光彩。
他上前幾步,緊緊地抓住了竇昭的胳膊,憤然道:“竇昭,我娶你!”
竇昭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茫然。
※※※※※
從鼓樓下大街趕過來的夏璉望著段公義,也顯得有些茫然,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低聲吼了句“住手”。
打鬥的雙方跳出了圈子,左右對峙而立,然後紛紛朝他望了過來。
“誤會,誤會!”夏璉疾步走了過去,“這是場誤會!”他忙給對方引薦彼此,“這位是竇府的段護衛,這位是頤志堂的朱護衛。”
段公義忙客氣地道:“我說是誰,這麼好的身手,原來是英國公世子爺麾下!失敬,失敬!”
朱義誠連忙還禮,口稱“不敢”,道:“段護衛拳法了得,是在下平所第一次見到,受教了!”
心裡卻暗暗奇怪,既然認識竇家的人,世子爺為何還要夜闖竇府啊?
那邊段公義已經和夏璉搭上了話:“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璉忙道:“我們家世子爺說四小姐可能出了什麼事,所以讓我們過來看看……”
“我們家四小姐出了事?”段公義不解道,“我們家四小姐能出什麼事?!”
今天是四小姐出閣的日子,難道世子爺心裡難受,找了個藉口到四小姐的閨閣裡悵惘傷懷一番不成?
夏璉暗忖,覺得自己好像問了個很蠢的問題,不免有些尷尬。
段公義知道宋墨和竇昭之間有些不涉及男女之情但又不為人知的秘密,他自然不會追問下去,解圍般地轉移了話題,道:“相請不如偶遇,眼看著天快要亮了,衚衕口賣豆漿的應該已經出攤了,夏老弟,我請客,我們去喝碗豆漿如何?”
夏璉也覺得這裡不關自己的事了,有幾分意動。
朱義誠不贊同,沉聲道:“如果世子爺出來了……”
“留兩個人在這裡看著就行了唄!”段公義向來豪爽,跟陳曉風說了一聲,拉著夏璉和朱義誠就往靜安寺方向去。
朱義誠自然不肯,連聲推辭。
夏璉卻和他耳語:“沒事,有竇家的護衛在!我們兩家有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