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在家招贅,也說得過去……不管走哪條路,都比嫁到濟寧侯府強!
他不由笑道:“小姐,您等我一會。”說著,徑直離開了廳堂。
竇昭好奇地在廳堂裡等他。
不一會,陳曲水折了回來。
他戴著頂半新不舊的氈帽,耷拉著腦袋佝僂著身子,穿了身破舊的棉袍,垂著眼角攏著手,一副落魄文士的潦倒模樣,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儒雅矍鑠!
竇昭張口結舌。
陳曲水站直了身子,人又變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怎麼樣?”他笑道,“我這手還不錯吧——這是當年跟著個街頭賣藝的學的。保管英國公府的人認不出我來。就算是認出來了,也只會認為是我離開英國公府之後衣食無著,淪落街頭,斷然不會想到當初的事。”
竇昭忍俊不禁。
她問陳曲水:“您有什麼好主意?”
陳曲水知道竇昭妥協了,笑道:“小姐原來有什麼打算?”
既然把這件事託付給了陳曲水,自然應該坦誠相待!
竇昭斟酌道:“魏廷珍為人貪婪,她身邊的金嬤嬤和呂嬤嬤都是能說得上話的人,兩人又素來不和,如果能好好利用兩人之間的矛盾,再傳出什麼我與魏廷瑜八字相剋之類的傳聞,這件事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此計甚好。”陳曲水笑望著竇昭,不住地點頭。
這件事上兩人倒是不謀而和!
“我這就儘快啟程去京都。”陳曲水笑道,“再過幾個月濟寧侯就要除服了,有些事,得早做打算。”有他在京都,斷然不會讓這件事失去控制。他語氣一頓,道,“只是這件事涉及到內宅的婦人,我想向小姐借個人。”
竇昭笑道:“你是說素心?”
陳曲水搖頭,道:“我想借紅姑。”
竇昭微愣。
陳曲水含蓄地道:“不過是因為紅姑年紀大些,和那些嬤嬤們更說得上話,加上她外表淳樸,更容易讓人相信。如果說話的人看起來太精明能幹,反而容易讓人懷疑。”
說白了,就是看紅姑是一個鄉下婦人,那些嬤嬤自認為自己是在侯府、國公府當差,見識高人一等,對紅姑的提防就會少一些,更便於引那些婦人上當。
“只是崔姨奶奶那裡……”
“小姐放心。”陳曲水自信地笑道,“我不過是讓紅姑幫著在關鍵的時候遞幾句話,又不是要紅姑去退親。”
就算是漏了些蛛絲馬跡,魏廷珍知道自己這樣算計魏廷瑜,以她對弟弟的疼愛,抵死都會退親的,只不過那時這個退親的過失就得自己背,反正一樣能達到目的。
竇昭不再猶豫,點了點頭:“那就勞煩陳先生了。”
陳曲水客氣了幾句,笑著和竇昭商量了一些細節,去著手準備上京的事宜。
沒幾日,祖母就叫了竇昭過去說話:“陳先生來,說他過幾天要去京都盤點鋪子裡的賬目,想到魏家七月份就要除服了,他想帶了紅姑一起去,給魏夫人問個安,以後兩家商量起婚事來,也有個從中遞話的人。我怕紅姑去了怯場,可陳先生卻說,魏家久居京都,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越是老實人,越顯得我們實在,越好。我思尋著陳先生的話也有道理,就同意了。你看你還有沒有什麼話要叮囑紅姑,等會跟紅姑囑咐一番。”
竇昭心有愧疚地向祖母道了謝,只吩咐紅姑:“有什麼事聽陳先生的就是了。”
紅姑連連點頭,把壓箱底的幾件潞綢、杭綢衣裳拿了出來,好好捯飭了一番,隨著陳曲水去了京都。
範文書和崔十三早得了信,帶著田富貴在朝陽門外迎了陳曲水。
陳曲水閉了門和範文書說話。
“這麼說來,延安侯下個月就要過壽了囉?”陳曲水沉吟道。
範文書點頭:“汪家的人這些日子為了給延安侯祝壽都到處在找賀禮。”他原是做古玩出身的,現在依舊和那些鋪子裡的夥計們常來常往,這種訊息他十分的靈通。
陳曲水就問:“我上次讓你結交景國公府世子夫人身邊的婦僕,你可有什麼眉目了沒有?”
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是濟寧侯府的姑奶奶,四小姐即將嫁入濟寧侯府,透過景國公府世子夫人身邊的人巴結上濟寧侯府的姑奶奶,這是那些經營有道的人慣用的手法。範文書並沒有起疑,笑道:“我們鋪子裡灶上的那位包媽媽,就是景國公府世子夫人身邊的金嬤嬤介紹的。”
陳曲水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範文書道:“紅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