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早說?”宋墨愣住,繼而面露薄慍。
既然是隨著長輩上京,不可能立說立走,肯定會有所準備,他們有人在真定,應該早就得了訊息才是!
嚴朝卿愧色地低下了頭,低聲道:“竇有的幾位夫人甚至是姨奶奶多次讓四小姐進京,四小姐都以這個、那個藉口推脫了。這次竇家的人也對外稱是竇閣老接了太夫人到京都去享福,我們還以為只是太夫人進京,沒有注意……”
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想到宋墨剛從真定回來就又要去真定,因而沒有仔細地打聽。
宋墨想了想,道:“以後有關四小姐的事,就讓杜唯直接報到我這裡來吧!”
嚴朝卿一愣,頓時滿臉漲得通紅。
杜唯收集到什麼情報,通常都會一式兩份。一份給嚴朝卿,一份紅宋墨。這原是蔣氏在時定下的規矩,為著是鍛鍊宋墨分析情況的能力,之後就成了規矩,蔣氏去世之後也一直沒有變過。又因事事有嚴朝卿幫著把關,這些日子宋墨為了壓鎮宋宜春,又一直忙著走親戚,杜唯遞上的東西也就沒有仔細看。
嚴朝卿以為這是宋墨對自己的不滿,忙囁嚅地應了一聲“是”。
誰知道宋墨卻沉吟道:“四小姐的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必再例入頤志堂的事務之中。我會吩咐杜唯,讓他以後不必再向頤志堂報四小姐的行蹤了。”
嚴朝卿心中一震,錯愕地望著宋墨,喊了聲“世子爺”,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宋墨和竇昭走得太近,一點好處也沒有。可如果阻止宋墨,他想到宋墨到竇昭之後那罕有的好心情,又覺得開不了口——能讓宋墨開懷的事,從前很少,現在,就更少了。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應了聲“是”。
宋墨生平第一次,不願去細想嚴朝卿的那片刻猶豫。
他讓陳核把話傳了下去。
很快,杜唯就趕了過來。
他說的還是嚴朝卿的那些話,宋墨卻依舊仔仔細細地問了個清楚明白,好像這樣,心裡才踏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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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槐樹衚衕的花廳,被安排緊挨著太夫人坐下的竇昭心裡卻暗暗奇怪。
她沒有看見王映雪?
王映雪是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
用過午膳,竇昭挽著紀氏的胳膊不放。
五太太打趣:“這可真像是閨女遇見了娘,無事都要哭三場。”
雖說她待竇昭有撫養之恩,可到底不是親生的,竇昭不願意跟著紀氏來京都,紀氏心裡是有點點失落的,現在遇到了竇昭,竇昭那麼理智的一個人,還在她面前撒著嬌,怎不讓紀氏心疼。
她攬了竇昭的肩膀,笑道:“這就是我親生的。”
竇昭也嘻嘻笑,道:“我晚上要和六伯母睡。”
剛剛牙牙學語的十堂兄竇濟昌的長子仁哥兒學著竇昭說話:“我晚上要跟六伯母睡。”
眾人鬨堂大笑。
二太夫人則忙抱了重孫子,滿臉寵溺地笑道:“好,好,好,今天晚上就讓你跟著你四姑姑一起,去你六叔祖母那裡歇息。”
仁哥兒聽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到處找自己的乳孃:“我不跟四姑姑,我不跟四姑姑……”
“四姑姑”說成了“四四四”,又惹得大家一陣笑。
竇明卻始終板著個臉。
站在她身邊的韓氏不免勸她:“大家正高興著,你就是看在二太夫人的面子上,也不能這樣由著性子來。”
或許是因為竇昭和六房的關係非常的好,六房來了京都,特別是韓氏嫁進來之後,竇明待韓氏特別的親暱,韓氏剛剛嫁到竇家,有個小姑子在自己面前湊趣,歡喜之餘帶幾分感激,兩人一來二去,也就越走越近,關係越來越好。
“我忍不住。”竇明嘟呶著,臉上勉強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韓氏暗暗搖頭。
竇明時常不自覺地和她說起竇昭,句句都有些尖酸,可在她看來,竇明與其說是對竇昭不滿,不如是是妒嫉竇昭,加之又聽說了很多當年的辛秘,她更覺得竇明可憐了,因而對竇明就有種非同尋常的憐惜與忍讓。
晚上,竇昭歇在了紀氏的屋裡。
兩人靠在了床頭說著體己體,話題就漸漸地轉到了王映雪的身上。
紀氏猶豫了片刻,想著就算自己不告訴竇昭,竇昭遲遲早早也會知道,遂把大相國寺發生的事告訴了竇昭:“……你父親勃然大怒,寫了信去質問王巡撫。你五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