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例和章程,他雖是你的乳兄,可也是服侍你的,升與不升,自有夫人做主。你是濟寧侯府的世子爺,可不是尋常百家的家的孩子,做什麼事要多想想才是,不能因為和自己的喜好就壞了規矩……
“知道了,知道了!”葳哥兒不耐煩地應著,卻親暱地挽了朱氏的胳膊,“我好不容易才遇到您,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對了,上次二弟去看您後回來跟我說,你的手凍了,讓我看看……我前天去太醫院給您尋了瓶凍瘡膏,聽說是太祖皇帝用過的方子,很管用。正要給您送去,沒有想到您進了府……”
竇昭再也聽不下去了。
她不過是凍了手,你就急巴巴地去太醫院給她尋了御用之物;我病的快要死了,你可曾給我煎過一碗藥!
一股刺痛從胸口漫延開來。
竇昭跌跌撞撞地回了內室,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爬上床的,只知道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汗水溼透了後背。
她高聲叫了翠冷進來:“讓朱氏和世子爺進來。”
聲音寒冷如冰。
翠冷不安地看了竇昭一眼,這才去傳話。
不一會,葳哥兒和朱氏走了進來。
他們像避嫌似的,一前一後,各自恭謹地站好,一個垂著眼瞼喊著“母親”,一個敬謹地曲膝行禮,稱著“夫人”。
竇昭在心裡冷笑,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了,直接把即將與郭家結親的事告訴了兒子——反正她就算是避開朱氏,不是大兒子就是二兒子也會把這件事告訴她。
可能是猝不及防,葳哥兒有些茫然,而朱氏則是大吃一驚,隨後面露喜色,泫然欲泣。
兒子還沒有明白這其中的深意,朱氏卻明白過來。
竇昭頓時有些心灰意冷,索性對兒子道:“你乳孃奶了你一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傳我的話,依舊讓朱氏回你屋裡服侍,你的乳兄,就跟著回事處的總管當差。”
“母親!”葳哥兒又驚又喜,想也沒想,“撲嗵”跪在了竇昭的床頭,重重地給竇昭磕了幾個頭,“我代乳孃和乳兄謝謝母親!”眉目間滿是興奮。
朱氏看著大急,忙去拉葳哥兒:“世子爺,使不得,使不得!”
一個乳孃都知道使不得,難道她精心教養出來的兒子就不知道?
不過是情難自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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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夢
第四章 入夢
竇昭說不清自己是妒忌還是羨慕,血氣全湧到了胸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只怕自己再多看兒子一眼,就要做出什麼令自己後悔的事來。
“把對牌拿給世子爺。”她吩咐翠冷,“傳我的話,以後不僅世子爺屋裡,就是二爺、茵姐兒屋裡的事,也都由朱氏打點。”
“母親!”葳哥兒抬起頭來,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異樣。
“夫人,不可!”朱氏聲音淒厲,臉色剎那間煞白。
到底是自己選的人,通透的很。
有她在孩子們身邊看著,也可防防那些鬼蜮伎倆。
竇昭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我累了,想歇會,你們都下去吧!”
“夫人!”朱氏含著眼淚“咚咚咚”地給竇昭磕起頭來。
威哥兒不解地望著朱氏。
竇昭再次揮了揮手,背地在去。
“夫人,你放心,奴婢就是舍了這性命,也會好好照看公子、小姐的。”朱氏喃喃地道,再次給竇昭磕了個頭,和葳哥兒一起退了下去。
屋子裡安靜下來,有種人去樓空後的冷清與孤寂。
竇昭悲從心起。
如果魏廷瑜成器些,不是總想著玩樂,她一個內宅婦人,又怎麼會出頭打理魏府的庶務?又怎麼會因此忽略了兩個孩子的異樣?
如果婆婆對兩個孫兒多關心一點,不是總想著拜神趕廟會,兩個孩子又怎麼會把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朱氏當至親?
或者,她壓根就選錯了人?
若那朱氏是個貪得無厭、逢高踩低、粗鄙無禮、喜歡搬弄口舌之人,兩個兒子也就不會對她念念不忘了。
但是,她又怎麼會讓這樣的人呆在兒子的身邊、教導兒子呢?
她甚至不知道該怨恨誰好!
每當這個時候,竇昭就會想到早逝的母親。
她那麼小,母親怎麼就捨得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若是生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