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丫環一直低著頭,所以蘭靜在這時候並沒有看到她的臉,自然也就不會覺得眼熟,只是聽了她這話,卻依然覺得有些問題,要知道烏喇那拉氏是曾經因為這些事找伊爾根覺羅夫人談過的,如果那個府裡沒人知道是這個丫環說出來的話,那麼他們會把這筆帳記到誰的頭上呢?從來都是下人替主子擋災的,難不成這個丫環還讓六姑娘為她頂缸嗎?
烏喇那拉氏聽了這話,眉頭也是微微皺了皺,然後又迅速恢復了平靜的面色,對那個丫環說話的語氣也並沒怎麼改變,反倒多了一分撫慰之意,“沒難為你就好,我還一直惦著這事兒呢,只怕你會吃了虧。”
“奴才多謝少奶奶的掛念。”那個丫環對烏喇那拉氏行了一禮。
“沒什麼,這是應該的,你一心為了六姑娘著想,我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你不是?”烏喇那拉氏笑笑之後,又脫下自己手上的一隻鐲子,“來,這個就賞你了。”
“這實在太貴重了,奴才不敢收。”那個丫環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馬上又低頭往後小退了一步。
“拿著吧,我話既已說出口了,就不會再收回去,”烏喇那拉氏站起身來,走到那個丫環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將那鐲子套上去,“看,正合適,就戴著吧。”
“奴才謝少奶奶的賞賜。”那個丫環這才對烏喇那拉氏行禮致謝。
而蘭靜也在那丫環抬頭看鐲子和烏喇那拉氏去為她套鐲子的時候,看清了她的臉,心中也開始有了一絲恍惚,這人,怎麼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眼熟的感覺呢?不過,因為這種感覺並不很明顯,所以蘭靜這時候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世上相象的人太多了,再者,外面烏喇那拉氏繼續往下說的話,也把她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這次叫你過來,除了要賞你的忠心之外,我還要再問問你,六姑娘現如今在伊爾根覺羅府的日子怎麼樣?”烏喇那拉氏對那個丫環的語氣放得更柔了,說完之後,略微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當然,六姑娘覺得有什麼不方便讓我們知道的話,你就不用說了,只說她過得好不好就行,我們也只關心這一點。”
“少奶奶,”那個丫環搖了搖頭說道,“之前奴才已經把我們姑娘在伊爾根覺羅府中的處境跟您說了,有那樣的婆婆,姑爺又不護著她,我們姑娘的日子又怎麼會過得好呢?”
“唉真是難為六姑娘了,在家裡本來也是嬌寵備致的小姐,現如今卻要在別人的府中受這樣的氣,”烏喇那拉氏深深的嘆息一聲,又殷切的叮囑的那個丫環道,“以後你可要多留心一些,如果伊爾根覺羅府敢對六姑娘做出什麼太過份的事兒,可千千萬萬要想辦法傳出信兒來。”
“少奶奶,”那個丫環一下子抬起頭來,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烏喇那拉氏,“您的意思是,我們姑娘現在和之前的那些事兒,您和府上就不管了?”
蘭靜看到這個丫環的神情,原來被她拋在一邊的眼熟之感又重新回來了,這張臉再配上這個表情,她以前肯定應該是看到過的,只是到底是在哪裡見過的呢?蘭靜有一種感覺,如果能想起這個來,說不得關於這個丫環的整件事也就能清楚大半了,只可能她卻是想破了頭,也還是想不出來,這時候蘭靜不禁對自己不記人的毛病深惡痛絕起來,可是再深惡痛絕,想不起來還依然是想不起來。
蘭靜在裡面冥思苦想著,外面烏喇那拉氏也繼續和那個丫環說話,以期能看出更多的問題來,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我們不管,之前你告訴了我們那些事兒,我不是也上門去找伊爾根覺羅夫人理論去了嗎?可結果呢?六姑娘回府來對我說了好長一通話,話裡就是讓我們別管她的意思,說等到需要我們的時候,她自然會來告訴我們,可是我實在是有些擔心,只怕到她覺得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或許已經不會那麼方便的來告訴我們了?所以這才把你叫來,我也看出來了,六姑娘是最信任你,最倚重你的,你也能每天陪在她的身邊,今天,我就把照看六姑娘的重任交給你了。”
“少奶奶太抬舉奴才了,”那個丫環皺著眉說道,“雖說為了我們姑娘,奴才是不惜肝腦塗地的,但是這麼大的重任,奴才卻是絕對擔當不起的,只怕到時候信沒報出來,反倒誤了事兒,依奴才淺見,還是早點採取應對措施比較好,也省得到最後事態擴大了,反倒更加的難以收拾。”
“這個理兒,我自然是知道的,”烏喇那拉氏點了點頭說道,“只是六姑娘不讓我們管,我們也無可奈何啊。”
“少奶奶,”那個丫環馬上接著說道,“其實我們姑娘不願意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