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眼淚流下,淚眼朦朧中,才發現場中已有多人在哭泣。
大片大片的血蔓延開來,將白緞浴衣寖沒,如同被染上了的彼岸花一樣,生出無邊的絕望與妖嬈。
她固執的推開爺爺扶持的手,我清楚的看見那泛著銀光的劍居然穿透了她的身體,而被劍刺透的那個位置卻是心臟。
蒼白的臉色,痛苦的神情,鮮紅的血液,穿透的劍鋒……
我想,當時所有人一定都以為她活不了了,因為連我也是這麼想的。
賭……
她如此的出人意料,可我們都知道,她不是在跟棲川家賭,不是在跟棲川月賭,而是在跟老天賭,跟自己賭……
所以她暫時的放棄報仇,帶著聖潔的光芒消失在我們眼前。
自此,我的夢中總會出現她的身影,午夜夢迴,我總會被她那絕望譏諷的表情和被血染紅的身影而驚醒……然後便開始回憶著那天的一切。
如此便轉眼已是六年。
六年裡,棲川家開始沒落起來,而沒落的理由是她六年前武道大會給的致命一擊。
六年裡,爺爺們總會提起她,然後舒緩的眉峰便會緊鎖,哀聲嘆氣,不是沒找過她,可茫茫人海,五大家族的聯合勢力都沒能找到她,她又在哪裡?
或者說;她還活著嗎?她可會記得這裡有很多牽掛著她的人……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讓自己快速的成長起來,每當別人誇獎我時,我總在心裡對自己說
‘還不夠,遠遠還不夠,這樣的我追不上她的步伐。’
而我也知道,不管是真田,白石,還是她的小徒弟日吉,我們都在努力,努力讓自己成長,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不會在那一天裡無能為力。
她一定不知道,自六年前她離開後,每當我們這些武道家族的人聚會,我們這些小一輩的繼承人無意識的形成了一個團體,像小孩子幼稚的報復一樣,固執的將棲川月排除在外。即使她已經選擇性失憶,任憑她撒嬌耍賴,我們都一致冷冰冰的不理她,拒人於千里之外,饒是一向為老好人的白石,面對她時,也明嘲暗諷,而我看到這種情況時,心裡卻有些快感,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卻沒有辦法忽視她對她的傷害,即使我都不知她是否認得我。
這一天,我又被人表白了,當那個一向活潑的女孩哭泣的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時,我的腦中竟浮現出她的身影。我的心裡有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告訴我,這就是我要的女孩。
而那個熟悉的聲音我很清楚,因為那是我的聲音。
於是我失眠了……
當天晚上夜裡,我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半夜三點……而我在好不容易睡著以後卻又夢醒了
有她的夢裡,不再是大片大片的鮮紅,不再是鋒利的劍光,不再是倨傲清冷的表情,夢裡,八歲的小女孩已然不見,只有一個模模糊糊非常熟悉的輪廓,我能清晰的看見夢中的我面對她時,神情溫柔得連夢外的我都不相信。
她的墨髮依舊隨性輕揚,我為她盤起長髮,插上玉簪,她站起,用著軟如流水的嗓音柔情的喚我‘國光’
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味著夢裡的情景,我知道此時我的表情一定如同夢裡為她挽發時一樣,一樣溫柔。
末了,我如同中了魔咒一樣喚出她的名字‘相思’。
這竟是我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六年了,大家都默契的不提關於她的話題,爺爺們也只是說丫頭丫頭的叫,而我竟不知叫出她的名字竟會如此繾綣綿綿,如此甜蜜。
然後,那晚我竟不知不覺重重複復的喚了一夜她的名字……
我真的不敢相信,當我一夢醒來時,居然會看見她……
即使六年未見,我依然一眼就認出她。
其實她並沒有變多少,依舊豔色絕世,風華無雙。只是眉宇間多了一絲淡然和六年前不曾見過的溫婉雅緻。
我貪婪的看著她,即使知道會冒犯她,可依舊控制不住自己放肆的目光。
其實我更想抱住她,緊緊的抱著她來平息我心中的激動與興奮,還有滿心的歡喜。可我的自制力此時卻‘無情的背叛了我,’生生的控制了我的身體,然後在我還在掙扎時,我聽見她說‘好久不見,Tezuka……’
依舊軟如流水的聲音,只是面色溫柔淡然,帶著笑意的問候,讓我狂喜
‘她竟記得我麼?’
她扶著我走進餐廳,從她身體傳來的溫度有些過低了,我皺眉,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