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忿的,還有皇后和安貴人。皇后不忿的是齊布琛幾乎與她平起平坐的地位,而安貴人不忿的,則是年氏的嬪位。
但是,無論眾人心情如何,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定下。
圓明園已經開始修建,所以齊布琛從那裡搬了出來,住到了景仁宮。弘昭並布耶楚克,薩伊坎及弘曠,則被安排到了東西六宮。
幾日後,齊布琛正在房間裡休息,子佩突然進門,輕聲道:“主子,永和宮出事了。皇上和皇后已經趕過去了,咱們宮裡要不要去看看?”
齊布琛睜開眼睛,皺著眉頭問道:“太上皇那裡呢?太上皇也去了嗎?”
子佩道:“哪裡那麼快?太上皇在暢春園,皇上派去的人,此刻恐怕還在路上呢。”
齊布琛沉思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低聲道:“你讓子衿先進來幫我梳妝。咱們不能自己過去,可保不齊皇后會派人過來宣召。一切先準備好再說。”
子佩應了聲,出門將子衿喊了進來。緊接著,又有林嬤嬤領著幾個宮女進門,端水的端水,擰毛巾的擰毛巾。整個房間,頓時忙碌了起來。
齊布琛猜得沒錯,她剛收拾好沒多久,召她去永和宮的旨意就到了。不過召見她的人,不是皇后,而是四阿哥。
高無庸親自攙扶著她上了皇貴妃的鑾駕,才高聲叫了“起”,跟在抬椅邊快步超前走去。
德妃的處境有些複雜。康熙搬去暢春園的時候,帶了一些漢軍旗的常在答應,但並沒有意思帶她這個準太后,所以,她仍舊留在紫禁城。原本四阿哥是要將德妃移到慈仁宮的,但是德妃不願意移宮,所以就在永和宮耽擱了下來。
一溜宮女太監遠遠地永和宮正房的大門外,瞧著有些戰戰兢兢的。齊布琛心中沉重,料著這回兒的事兒怕是比較棘手了。
再回想一下歷史,彷彿四阿哥登基後,和德妃的關係已經緊張到了讓德妃拒不接受太后稱號的地步。雖然如今因著康熙的禪讓,德妃還不敢做出那麼瘋狂的事情,但到底也說出了“欽命吾子繼承大統,實非吾夢想所期。皇上龍體康健,長命百歲,請三思而收回成命”這種刺傷四阿哥的話,讓四阿哥極為介意。是而,兩母子惡劣的關係,也只是因著康熙沒有完全放倒明面上罷了。
剛進入進入德妃的臥室,齊布琛就聽到了德妃尖利的聲音:“我也不指望你給我們母子榮耀富貴,只求皇上給我們一個安身之所用以聊度此生,難道皇上也不肯嗎?你怎可如此刻薄寡恩?!”
齊布琛心中一驚,忙加快了腳步,往內堂走去。一撩開簾子,果然看到德妃窗前那個清俊孤傲的身影。
四阿哥背對著齊布琛站著,所以齊布琛僅能注意到他全身緊繃,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手上青筋畢露,但卻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僅僅是這樣,她就已經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悲憤、沉痛、陰鷙和冷酷。
齊布琛的心,被絲絲縷縷的心疼纏繞住了。
德妃穿著粗氣,目光渾濁,無力地靠坐在床上,伸著手臂巍巍顫顫地指著四阿哥,大哭道:“你與十四皆是我親子,十四是你胞弟,十三和你親密,能夠比得上十四和你的血脈聯絡嗎?啊?且不說當日十四惹怒太上皇,老五和老八尚且知道攔著太上皇,可你作為親哥哥,卻眼睜睜地看著!這事我也不說了,如今我只是求你不要讓十四出征,讓他陪在我身邊,可你呢?你……”
四阿哥隱忍而冷酷道:“皇額娘所說之事,恕兒子不能同意!十四尚且是遠征大軍的撫遠大將軍,軍中臨時換將領是大忌。更何況,此事是皇阿瑪親自下旨,十四自己去求來的!”
德妃氣得說不出話來,渾濁的雙目登時怒瞪著四阿哥,好半天才咬著牙說出兩個字:“孽障!”
皇后瓜爾佳氏尷尬地立在那裡,既不敢勸在盛怒中的德妃,又不敢和渾身冒著冷氣的四阿哥說話,躊躇猶豫間看到門口的四阿哥,雙眼登時一亮,開口道:“佟貴妃來了。”
四阿哥身形微震,隨即轉過身看著齊布琛,身上冷氣收斂,雙目深沉地看著她。
齊布琛繞過滿地狼藉,行到四阿哥跟前,朝那三人行禮:“臣妾見過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德妃只管冷冷地看著四阿哥,連眼神都沒有施捨一個給她。倒是皇后忙上前拉起她,拍了拍她的手,道:“無需這麼多禮。”
隨即,她又看了眼已經又是滿身寒霜的四阿哥一眼,溫聲道:“你也瞧著了,皇額娘病得厲害。咱們為人子女媳婦的,自當盡心伺候。本宮怕有所疏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