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臉色鐵青,上朝的時候脾氣明顯變得暴躁,被遷怒的官員甚多。
齊布琛心中擔憂,可無論她怎麼問,四阿哥都只是握著她的手看著她,不吐露一句。她無奈,只能坐在四阿哥身邊,靜靜地陪著他。
四阿哥原本以為,經過那一刻,康熙已經對他失望,放棄了他。可是沒過幾日,他突然又下旨召了齊布琛進宮。他面上毫無表情,心中卻打亂,隨意收拾了一下後,執意跟著進了宮。
到了養心殿後,四阿哥被李德全擋在了門外。
養心殿裡只有康熙,周圍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顯得十分空蕩。齊布琛向康熙行了禮後,就依著康熙的話,側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康熙的頭上都是灰白的頭髮。他神情疲憊,眼神卻十分銳利。
齊布琛垂著頭坐著,只聽見上方響起了康熙威嚴的聲音:“佟佳氏,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齊布琛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是三十一年出生的。”
康熙點了點頭,沉吟道:“三十一年……如今,你也有二十五歲了。”
齊布琛輕輕地應了一聲:“是。”
康熙長嘆了口氣,道:“佟佳氏啊,你聰明機智,心中有謀略,又是念過書的,識大體,懂進退,朕真的很欣賞你。你夠資格做大清的皇后,只可惜……”
到了這樣危急的時刻,齊布琛心中反而平靜下來,沒有了平日裡的焦慮。她抿著唇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康熙繼續說道。
康熙審視地看著她,繼續道:“老四是個什麼樣的,朕心裡最清楚。他雷厲風行,果敢堅毅,處事公正不阿。若是將天下交給他,朕也可以放心地去見列祖列宗了。只可惜,他太重情義,在你身上花了太多的感情。佟佳氏,你如今,已經是老四的軟肋了。”
齊布琛心跳變快,臉色卻毫無變化。
康熙的眼神復又變得銳利:“一個合格的帝王,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弱點!一旦被拿捏住,後果不堪設想!再者,你佟佳氏一族已經有了兩朝皇后,盛極必衰……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是懂得。”
齊布琛心跳地越發快了。康熙所說的話,一句句地在她耳邊迴盪。
她猜得沒錯,這一回,怕是在劫難逃了。
康熙看向一邊,李德全端著酒,不知從哪裡出來,走到了齊布琛身邊。他不忍地看著齊布琛,將酒杯推向她:“瑾側福晉……”
齊布琛顫抖著手接過那杯酒,眼中有淚光浮現。
酒中放了鶴頂紅,她一聞就聞出來了。
喝吧,喝吧,趁著這個機會,遠走高飛……以後,誰都不能再威脅你,誰都不能再掌控你的命運,你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可以享受自由,生命和自然!你才二十五歲,你還年輕,為什麼要將大好的時光,荒廢在這個吃人的地方?
喝吧……
齊布琛眼中不停地滾下淚珠,顫抖著將杯子緩慢地移到嘴邊。
喝吧,喝了,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她走了,她的孩子們怎麼辦?
她深陷皇宮的弘昭怎麼辦,她還調皮不懂事的布耶楚克,薩伊坎,弘曠怎麼辦,她剛出生還離不開額孃的弘晞怎麼辦?
在這世上,除了阿瑪和哥哥,她最割捨不下的,就是她的孩子們了。
齊布琛閉上了眼睛,手微傾,就將酒全部灑在了地上。
康熙驚愕地起身:“佟佳氏!”
齊布琛手一鬆,那酒杯就落在了鋪著紅地毯的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兩圈。她睜開眼睛,跪在地上,道:“皇上,請恕奴才不能從命。”
“佟佳氏!”
齊布琛冷靜地看著他,緩聲道:“一個沒有感情,沒有弱點的帝王,給百姓帶去的,也有可能是災難。因為他沒有弱點,冷血無情,所以他一個人一輩子高坐皇位,一個人一輩子孤孤單單,沒有一個說話的人。當他變得暴虐時,沒有一個人,可以制止他。”
“四爺重情重義,但他分得清輕重。他和您一樣,心中只有天下。若是有一天,必須舍奴才而保天下時,奴才必定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她重重地磕了個頭,道:“皇上,佟佳氏一族的事也好,有新皇后也罷,奴才都不在意,因為那些本就不是奴才該承擔的,也本不是奴才所求的。奴才只求皇上再給奴才幾年時間,讓奴才看著弘昭成家,以後,奴才定不讓皇上和王爺為難!”
“奴才求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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