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一條計策,使得安氏的臉上多了三道淺淺的疤痕,賈氏養了三個月才緩過勁,而宋氏,迎接她的,是不知何時結束的禁足。
四阿哥的粘杆處無疑是厲害的。他們能查出具體是怎麼回事,可是沒有抓住證據。況且,年羹堯的升遷,讓四阿哥在權衡間,最終選擇了年氏。
年氏得意不起來,因為除了四阿哥帶著厭惡的訓斥外,她沒有得到一點好。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她這個樣子,註定再也得不了寵,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報仇?這樣,就算她後半輩子孤獨而死,她也甘心了。
日子就這樣晃晃悠悠地過去了,一眨眼,又是三年。
康熙五十五年的夏天,格外的悶熱。
這日傍晚,太陽還未下山,陽光猛烈,花園裡的花草樹木都懨懨地搭著,沒有一絲精神和活力。被陽光照射了一整天的湖水,也變得有些溫熱。一陣陣熱風迎面吹來,惹得人心裡越發煩悶不堪。
在湖邊納涼的張氏和武氏,使勁地搖著扇子。原本屋子裡有冰塊,她們也不願意出門。可僅僅作為一個沒有上玉牒的格格,她們的份例是有限的。冰塊是消耗性物品,用了就再沒了。為了以後的日子,常常有人到傍晚的時候,就去湖邊納涼,等天氣涼下來再回房用完膳。
與張氏和武氏的煩躁不同,繁景院裡人人忙得熱火朝天。
“雲姑姑,綠豆湯涼好了沒有?今兒天熱,旭哥兒一回來就讓他喝著解解暑。還有他愛吃的糕點!那個不用多做,準備一點讓他先墊墊肚子就好。”
雲姑姑笑得和藹:“主子放心,都準備好了。”
齊布琛點了點頭,又在原地走了兩步,問周嬤嬤道:“周嬤嬤,溫水準備好了沒有?旭哥兒一路上定是又累又乏,泡個澡剛好可以去去乏。”
周嬤嬤福了福身,道:“主子放心,一切都準備好了。”
齊布琛略坐了一會兒,又坐不住了,起身去弘昭的房間和書房檢查了一遍,發現沒問題後,又忍不住擔憂地問道:“嬤嬤,怎麼旭哥兒這會兒還沒有回來?這一回,不會有意外了吧?”
自從弘昭六歲去上書房唸書開始,就被康熙看重,留在身邊教導。他回家的次數,就如四阿哥沐休的次數一樣,每十日一次。可許多次等到他要回家的時候,宮裡就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絆住他,譬如他的皇瑪法突然來了興致,要考校他的功課,等天晚了後,理所當然地讓他繼續住在宮裡,第二天弘昭只能回家吃一頓午飯;譬如,他的皇瑪法突然想去暢春園,讓他伴駕前行。
其實這樣算起來,弘昭一年回家的次數,也不過沾沾十來次而已。
別人都當這是無限的榮寵,可她的心裡卻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恐懼。康熙的用意她再清楚不過,不過是想借著時間和距離,讓弘昭和她這個額娘疏離罷了。
而原因,僅僅是因為,她姓佟。
周嬤嬤並不能理解齊布琛。她皺了皺眉,安慰道:“四阿哥下午確定了後才讓人傳信回來的,想是不會有什麼意外。”
齊布琛霍的起身,道:“我去門外等他。”
說罷,就緊抿著唇,大步朝外面走去。
她經過湖邊時,正在納涼的張氏和武氏忙不迭地放下手裡的扇子,小跑出涼亭,給齊布琛行禮:“見過佟側福晉,佟側福晉吉祥。”
齊布琛停下腳步,耐著性子叫了一聲起,又道:“我還有事,就不和兩位格格嘮嗑了。”
張氏和武氏忙行了個禮,退下了。
如今,她們也算是看明白了,福晉病著,耿氏與烏雅氏雖然掌著權,但是真正在府裡說一不二的,卻是眼前的這個。尤其是這三年以來,四阿哥幾乎每日都宿在她那裡,即便有些日子來她們這兒,也不過是說說話,然後洗漱一番,直接睡下了。說到底,也只是面子上的事兒罷了。
武氏愣愣地看著齊布琛轉身離去。佟佳氏是康熙四十四年的時候進府的,如今算來,也有十一年了。為什麼,她看著越來越年輕,越來越優雅動人,而自己,卻彷彿已經是暮氣沉沉的老年人。
“武姐姐?武姐姐?想什麼呢?”張氏推了推發愣的武氏,皺著眉頭問道。
武氏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什麼,只是在想,有些人,真正是上天眷顧的,就算是再爭,也沒有用。”
張氏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我爭不過她,就不和她爭,我只爭自己能爭取到的就好了。”
雍親王府門口,是一大片青磚鋪成的廣成。廣場上很安靜,除了守門的侍衛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