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匈奴也要有自己的黑甲兵,可是大匈奴不會造黑甲怎麼辦?”軍臣單于思索著。
忽然隊伍裡冒出陌生的聲音:“大單于請聽我一言!你們放開我……”
“鬆手!”
軍臣單于策馬走過去:“我記得你,你就是衛氏朝鮮王太子,有什麼話說吧!”
“啊!大單于還記得在下。”衛右渠感激涕零:“在下有一言,我衛氏朝鮮曾是漢人皇帝的屬國,往來商貿聯絡非常緊密,我們國中有精通鍛造冶煉的工匠,雖然比不上漢地的工匠精巧,但是造出漢人的札甲,鐵刀以及鐵箭簇毫無問題,在下聽說大匈奴西邊的烏孫昆莫有鐵礦,大單于不妨讓烏孫昆莫每年按量進獻鐵礦,在下從國中請來工匠為大匈奴打造兵器鎧甲,不出一年武裝起一直精銳騎兵不在話下!”
軍臣單于大喜過望:“崑崙撐犁保佑,你怎麼不早說出來?”
“再想想說,可是沒有人願意聽在下說話,他們覺得我只是個小國王子不值一提,還有人侮辱我是酒囊飯袋的無用之人。”
“什麼?還有人侮辱你!”軍臣單于勃然作色道:“傳我命令從今天開始誰也不許侮辱他!”
衛右渠自然對匈奴單于感恩戴德,腦海中自動忽略匈奴單于高舉輕放忽略追究侮辱首犯的行為,一門心思想著為匈奴出謀劃策,絲毫沒察覺到匈奴貴族的恥笑和鄙夷。
趙涉靜靜聆聽著,沒聽多久心中感到毛骨悚然。
衛右渠此人學識不凡,見識更不凡,曾在大漢京師長安城逗留數個月之久,熟悉大漢的風土人文環境,甚至見識過大漢最精銳的騎兵裝備,他所瞭解的東西甚至要多餘趙涉,畢竟趙涉離開大漢帝國數年之久,對漢家的瞭解非常之少,往日來往密信飛鴿傳書儘量說正事,哪有閒工夫扯民間的具體變化。
如果要問什麼樣的敵人最可怕。
排在第一的必然是瞭解你,知識豐富的敵人最為可怕,匈奴是典型的草原遊牧文明,本身具有的風俗習性以及時代對眼光的巨大限制,導致匈奴人完全不是漢軍精銳黑甲騎兵們的對手,正面對沖必然會是匈奴人大敗虧輸。
這場失敗讓匈奴人意識到雙方的差距,但是匈奴人苦於缺乏技術,只能看著漢軍的黑甲騎兵來回馳騁乾瞪眼,但衛右渠的出現大不一樣,衛氏朝鮮並不是毫無文化的土著遊牧民,開國君主衛滿本人就是個漢將,在歸順大漢帝國成為藩王后,陸陸續續從漢地學會不少技術。
雖說漢人不會教給衛氏朝鮮非常要緊的技術,可是哪怕只是最簡單的冶煉工藝,只能鑄造較為粗糙的鐵製工具,傳承幾十年兩三代人發展完善,衛氏朝鮮的冶煉技術也有提升,他們那點技術提升放在漢地不值一提,更不用和平陽侯府的鍊鋼術提了,但是放在剛脫離茹毛飲血生活沒幾百年的匈奴,這就是神技。
不管真心信任,還是單純的利用。
軍臣單于把衛右渠提到身旁作心腹謀臣,中行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地位被一個毛沒長齊的臭小子替代,趙涉表面上兩耳不聞窗外事擺出漠不關心的架勢,心裡也在暗暗的咬牙著急。
兩個人唱對臺戲還好辦,冒出個第三人就變的錯中複雜,尤其是衛右渠有著很敏感的身份,他早晚要回去做衛氏朝鮮王,按照匈奴的邏輯他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外人,就像沒娶親之前的趙涉是相同的,趙涉娶老婆又懷孕,匈奴人就真心把他當做自己人看,因為他要紮根在大草原上不走了。
衛右渠會紮根在大草原不走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不管他現在多得寵,沒有哪個匈奴貴族衛右渠當盤菜看。
衛右渠並不知道,他依然盡心竭力的報答大單于提攜之恩,向北前進的路上就琢磨出一套全新的馬上工具,獻寶似得送上兩樣禮物:“大單于請看!這就是在下製作的簡易馬鐙和馬鞍。”
“你說過的兩樣東西,的確出現在漢軍的黑甲騎兵上,它就是馬鐙和馬鞍?”
“正是!漢軍普通騎兵應該也會陸續列裝,漢人就依靠這兩樣東西保持騎兵高速移動中的平衡,大單于千萬別小看兩物的作用。”衛右渠滔滔不絕的介紹著,不出意料皮套索製成的馬鐙,馬鞍是牛皮和木頭製作,氈布包裹的四不像馬具。
趙涉很想嘲諷不標準的製作,張張嘴想了會兒還是沒有說話,匈奴人的進步似乎成必然,他需要做的是把訊息送給遠方的合作者,提醒他今早做應對準備。
與此同時,相隔幾百裡外。
漠南草原某處湖泊旁,龐大的馬群在湖水旁飲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