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關中的謫七科賤民全部打發出去,還說什麼水什麼不腐的。據我所知陽陵附近的上田早就被買完了,旁邊就是太祖高皇帝的長陵。早在五十年前就沒地可買了,我看他們進了陽陵沒有地可以買要吃什麼。”
鄭通笑道:“君侯的意思是這麼想的,讓咱們帶著關東那幫遊手好閒之輩幹活,反正咱們也都屬高爵之人,只要從內史府調些個屬官連同縣裡的遊繳,亭長看著他們就行,碰到不聽話的滑頭上鞭笞之刑嚴加管束便是,他們好逸惡勞不想幹活也沒關係,以前沒有管吃住修馬場的活計等著招人工,現在有了他們還不願意幹,在閭里受到的白眼會更多,要不了幾年日子就混不下去了。”
“那感情好,咱們這幫高爵的人十年沒上過陣戰,一身殺人的技藝白白荒廢了大半,那幫兔崽子敢耍滑頭到正好,老子正想拿他們當沙包打一打,保證渾身青紫沒一處好地方。”共布攥著砂缽大的拳頭擺弄著,十幾年前他曾經是戰車上的持戟郎,一場吳楚七國之亂讓他從普通良家子殺到現在的高爵,前些年以中級軍官的身份退役還領了許多錢糧,在軍中揍過不聽話的兵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
“兄長這拳頭還是收起來為好,你亮著拳頭嚇唬人還有哪個人願意在你手下幹活,和顏悅色點有不服管教的再教訓才好。”鄭通嘴角抽搐幾下。
他可不想看到這對大拳頭,兩人年輕那會兒打架沒少吃這鐵拳的虧,每次打架揍不過共布,回到家還要挨他爺爺一頓鞭笞,理由是打不過人回家就得捱揍,打過了才能免罰,共布知道這個兄弟想起少年時代的不愉快經歷,笑嘻嘻的收起拳頭站起來領工具幹活去了。
沒過幾天,長安兩市就張貼出招工令,少府招募閒散人員修建賽馬場,要求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的成年健康男子,能夠吃苦耐勞,服從安排,遵章守法,沒有違法記錄著優先,待遇是管吃管住每個月一石粟米的工錢,另招精通泥水土木燒磚砌牆的大工,工錢待遇可以面議,有意應聘者可在各自閭里中登記,由里正將戶籍名數資訊統一報給縣令再轉自少府甄選。
這條訊息一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古代版招工簡章的威力無與倫比的強大,不出三天少府的門檻差點被踏平了,關中七十五個縣的縣令全部聚集在少府門前,跟在他們後面的是各地的三老里正們伸頭探腦,就連左右內史也坐不住了,差點就要把衙門搬到少府里正是辦公。
漢制的好處顯露無疑,平民百姓遇到麻煩不要找警察蜀黍,直接去自家閭里莊子裡找里正解決,里正全是擁有高爵位的軍功爵武士,他們解決不了的就去找鄉里的主管教化的三老、主管軍事的亭長、主管治安的遊繳、直觀行政的秩、主管稅務徭役的穡夫,再不行就去縣裡有縣令、縣丞、縣尉出面協調。
這套基層體系可以解決基層遇到的任何糾紛,只有殺人之類的大罪或者鄉里壓不住的大豪強地主,才會由郡太守,郡都尉一級的二千石高官插手,簡單而嚴密的體系不僅是組織強大,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充當街道居委會的作用,為居民莊戶出示加蓋印章的身份證明。
類似介紹信的身份證明透過鄉里的秩官統計出來,再匯總到縣令手中進而向上彙報給內史府,左右內史拿到資料進行初步甄選,把有犯罪記錄的打入另冊,品行不端的打入副冊,有殘疾或疾病的補充說明,畢竟招工是來幹活出力的,不是招來養老混日子的。
少府內外忙的暈頭轉向,內史府上下也是叫苦不迭,整個內史郡七十五個縣120萬戶,合計總人口570萬有餘,出了長安城內接近6萬戶,長安城外周圍的幾大陵邑人口都在5萬戶上下,新豐、藍田等大縣也有5萬戶上下。
這麼多人口裡有六十分之一產生衝動,那也有近10萬人口的勞動力,10萬人,幸好趕上八月算人的口子上統計起來方便,要是早幾個月名數的統計還要困難點,因為每個縣每年遷入和遷出的人口都在變動。
距離未央宮只有一牆之隔的丞相府內,丞相辦公的小院靜謐無聲,只有高掛在樹梢的知了不知疲倦的鳴叫著。
忙完一上午的工作,衛綰伸了個懶腰躺在舒服的躺椅上,以他的年紀當上丞相算比較年輕的,只不過他這個丞相當的憋屈,自己手中抓不住大權,做事不順手才顯得辛苦些。
“長史在平陽侯府聽過什麼風聲麼?比如這招工修賽馬場的事。”
丞相長史田仁立馬明白過來,堅定的搖搖頭:“我在侯府只待了很短的時間,平陽侯沒有對我說過什麼,侯府裡的家僕也沒透露過風聲,畢竟是萬戶侯家的世僕家生子,嘴巴嚴也很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