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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的人喊出黃老新學的名號,頓時引起長安內外學術界的一片譁然,黃老新學是以《亡秦論》和《貨幣論》為基礎開闢的黃老道家新流派。這個名號甫一出來就像火星繃緊油庫裡,嘣的一聲天崩地裂烈火燎原。

點燃的自然是長安城裡無數人心中的火苗。十六七歲的小屁孩毛都沒長齊,不知道從拿弄出一堆新鮮的理論往皇帝面前一送,頓時朝野上下都吹捧為黃老學派的大師,所謂的大師還真是好當,京師裡自詡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之輩車載斗量,《亡秦論》和《貨幣論》也讀幾七八十遍幾乎可以倒背如流,對這兩本用白話文寫出來的“著作”實在瞧不上眼,自以為憑自己的才華也可以寫出比他好十倍的著作。

黃老大師簡直是個笑話,新學更是個可笑的把戲,人家壓根不承認曹時的學術成就又何來新學鼻祖,若不是平陽侯的大門實在難進,少府靠近皇宮又被重兵把守,他們一定會堵在門口把曹時罵個狗血淋頭。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即便戰鬥力最強的儒家碰的頭破血流窩起來養傷,諸子百家眾多學派群起圍攻依然讓人難以招架。

更不妙的是朝中的氣氛也不太友好,丞相衛綰,御史大夫直不疑與他越走越遠,雙方的執政理念學術觀念相去甚遠,曹時偏重《管子》與《韓非子》的風格讓重視《老子》的三公很不喜歡,雙方的關係不能說形同陌路,起碼也是互相看不順眼。

“姊夫感覺如何?說說被天下學子圍攻是什麼感覺?”

“不怎麼好,有人想看我的笑話,看我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我從沒想過搞什麼新學。”曹時苦笑著搖搖頭。

這半年他得罪的人實在有點多,不在是竇家和陳家一系的外戚敵人,儒家集團和他們的潛在支持者,看似軟弱無能的豪強商賈們,朝中不同政見和不同學術傾向的官僚們,這堆人裡任意擇其一都不算可怕,幾方勢力疊加在一起變的非常麻煩。

想查出是哪個勢力在攪風攪雨都很困難,更不用說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說不定這個計策是朝中幾方勢力聯合推手的,查出始作俑者也不能把人家如何,事到如今再闢謠只會打擊自己的支持者,給反對者製造進攻的機會,到不如捏鼻子認了拉倒,至於支持者裡的渾水摸魚之輩就隨他們去了。

“我覺得黃老新學的名字很好,你不是經常說時代在前進,新的知識會逐漸代替舊的觀點,跟不上時代步伐的人早晚被淘汰嗎?我就喜歡新學這個名字。”小皇帝坐在皮毛包裹的圈椅上興致勃勃的聊著天,不用跪坐的新鮮辦公方式,除了未央宮還不敢用這套沒規矩的坐法,可現在未央宮已經是他的一畝三分地,想如何搞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曹時無奈的咳嗽一聲:“陛下繼續看您手中的周章,臣還等著您做出決定呢!”

劉徹煩惱的摳搜著家底那點錢,這些天溫室殿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從太祖劉邦稱帝建國以來的稅收簡牘全部被翻出來,大農令和少府派出三百多名精兵強將進行盤點。所有簡牘上的人口經濟稅收徭役軍役等資料重新盤點記錄在新薄籍內。

新皇帝劉徹還在守孝期,窩在溫室殿裡不能參加朝會也不能處理政務,曹時就把他拉過來一起看經濟資料。美其名曰培養帝王對國計民生的掌握度,天下郡縣的發展情況瞭如指掌,上到百官公卿下到郡縣之長是否弄虛作假,是否窩藏資訊都可以一目瞭然。

劉徹是最受不了激將法的。

聽說那堆枯燥的資料裡藏著漢家江山的精細所在,就毅然決然的投入到那堆讓人崩潰的統計薄籍之中,而且是十幾天如一日的積極投入,不得不說簡單粗暴的方法效果相當不錯。原本屁都不懂的小皇帝也開始發問了。

“先帝大行喪禮花銷三億錢,陽陵提前進入收尾階段,又要投入十億錢的金珠器物作為陪葬品。先帝臨終前下令一切從簡更迭標準,陪葬品也要一切從簡仿照太宗文皇帝的標準,這個標準是不是有點太低了?朕應該為先帝多準備陪葬品以盡孝道。”

漢初繼承了上古厚葬的風俗,死去的人要把自家財產的一部分帶到另一個世界去享受。於是造就出許多儲藏大量財寶的巨大王陵墳塋。陵墓的大小是由死者的級別來決定,天子的待遇當然最高,諸侯其次,大夫士再次,黔首百姓為最低。

以病退的太常軑侯利彭祖一族為例,利彭祖的祖父第一代軑侯利蒼,位列143名列侯中的第120位;封戶僅有700戶的微型列侯,死時陪葬品寒酸簡陋不忍睹卒。過了幾十年,利彭祖的祖母辛追病故。陪葬品是祖父利蒼的數倍之多,利家的墓葬在兩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