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一併轉入長安,不得有誤!少府曹時。”
儒生們一陣譁然,發遣五大夫爵以下資產過一百萬的人入長安,要真的執行下去還得了,幾乎把天下各郡縣有錢的人全部挖走,擠在富庶卻狹窄的關中簡直不可想象。
孔安國眉頭越皺越緊,在他眼裡這是曹時衝著他們孔家去的,心裡對曹時的不滿無形中又多了幾分,天下豪強為了躲避陵邑各有各的逃避之法,最好用的方法莫過於把雞蛋放在若干個籃子裡,一戶豪強資產1500萬錢,只需要把財富平均分給六個兒子並讓他們各自成家,這樣每個兒子手裡只有200多萬錢,恰好在300萬錢的限制以下,這樣就可以免去入陵邑的懲罰。
這次突然把300萬錢降低到100萬錢,而且是家資總和為100萬錢的人,手裡有幾頃地一處宅子的小豪民也有可能打倒100萬錢的標準,這範圍可就大的沒邊沒際了。他覺得這是少府在作死。
講壇前聚集起幾百名儒生激烈的辯論,話題就圍繞著少府下達的命令。
“荒謬!簡直荒謬!堂堂九卿上官竟然如此盤剝平民。難道此人就不知道天子不可與民爭利嗎?這樣虐待百姓會使天下怨聲載道,實在有失九卿的風範啊!”
“曹時就是個偽君子。一個卑鄙小人,為了壓榨百姓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枉費天下人還在歌頌他的恩德,還有那些個讀《泰一經》讀傻的人誇獎他博學多才,簡直狗屁不通!”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聯絡各地儒家一起聲討曹時,這個人實在太可惡了,屢次與我們做對,”
孔安國臉色一青:“不要胡說!你們這樣搞根本不可能成行!聽我的,咱們去宮裡請求太子仲裁,再來一場宮廷辯論會。就請公羊壽與胡毋生兩位大師出山,無論如何也要把此獠的氣焰殺下去!也好讓他知道咱們儒生的厲害!”
“大善!如此,我們的希望就全寄託在孔博士身上了。”儒生們作揖致謝。
時隔多日,儒生們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未央宮,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一個個意氣風發信心十足,似乎勝券在握的模樣,畢竟自己這邊請來兩位齊國大儒,公羊壽與胡毋生。
儒家指名道姓要他應戰。曹時只得無奈的應約而來,按照他自己的打算才懶得理會這幫儒生的想法如何,堂堂少府貴為九卿之一沒必要理會你一個黔首百姓的想法,要是我事事都向那幫儒生解釋。這少府還怎麼當?
大漢帝國在籍的漢民是700多萬戶,3600多萬人口,思想千變萬化**多如亂麻。不聽皇帝的命令壓根找不到讓萬民心服口服的人。
民貴君輕?
看似很有道理的一句話卻無法掩蓋致命點,即便強大的大漢帝國以酷似近現代的戶籍管理制度。也無法做到組織形式上以民為貴的程度,孟子提出這句話無非是理想主義綜合症發作而已。
可麻煩就出現在這兒。太子劉徹未來的皇帝,命令他出來應戰,理由是他想看!
理由好簡單,就是少年人好奇心發作,我就是要看,不給看不行。
太子想看,如之奈何?
曹時聳聳肩只好迎戰了。
幸好他並非孤軍奮戰,哪怕平時再多彆扭,在學術戰場上三公九卿滿朝文武的立場是鮮明的,乾死那群儒生,黃老道家就天下無敵啦!
乾死不可能,攆走還是很有希望的,比如某兩個被遣送回鄉的王臧趙綰,現在還不知道窩在哪個角落裡後悔中。
對於古人而言,學術上的一敗塗地意味著政治生涯的重大打擊,運氣不好的比如那倆人就此和仕途說再見,這或許是書生們爭鬥要比戰場殺人更溫情的一面。
未央宮中百官神色肅然,列侯們也受到邀請前來觀禮,畢竟機會難得大家都想看看曹時怎麼舌戰群儒的。
侍中桑弘羊領著上百號人四散在角落裡,他們的職責是記錄本次辯論會上的每一言每一行,而且每個人負責的都不盡相同,有的負責朝廷百官的發言,有的負責記錄朝廷百官的表情神態,有的則負責記錄儒生們的言行神態,還有記錄太子的表情和神態,以述而不作為標準,力保把全境仔細呈現出來。
雙方落座,太子宣佈辯論會開始,頓時有一名儒生跳起來義憤填膺的直斥道:“平陽侯,少府時!你貴為列侯蒙天子垂青簡拔為官,不思雨露君恩之甘,肆意弄權以一己之利懂國帑發徭役重造長安,為禍百姓之甚猶如秦之趙高,此為大奸也!
耍弄三寸不爛之舌蠱惑太子,矇蔽天子驅逐朝中有識之士,此為大邪也!發家資百萬錢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