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無根無據的良家子,並非尋常官僚多少有點達官顯貴出身,他的從兄趙瑕以廉潔忠直而被天子提拔為廷尉,年紀輕輕的他也憑著多年為吏的經驗得到提拔,絕不是弄權無能的幸佞之輩。
館陶長公主跑到長信宮裡哭鬧,說那侍御史欺辱家門讓堂邑侯家上下為此丟盡顏面,口口聲聲說要嚴懲趙禹以儆效尤,老太太聽著女兒的哭訴心裡也不高興,叫來天子一通訓斥責令他懲戒之。
奈何天子不這樣看,他對館陶長公主在宮外橫行的訊息一清二楚,早有意敲打不開眼的姐姐,當著老太太的面前含含糊糊的答應下來,暗地裡卻縱容御史大夫直不疑安撫趙禹。
從七月裡一直鬧到八月中,趙禹查案速度急如風火,廷尉府的十名積年老吏經驗豐富,趁著趙禹和館陶長公主吵鬧的功夫捋出一條線索,查到堂邑侯府當日家丞安然無恙的返回府內,第二天下午才傳來暴斃的訊息。
就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堂邑侯府裡進出的人除了自家人之外,只有隆慮侯府的奴僕最引人注意,那奴僕巧合的就是隆慮侯的心腹,審問當日侯府裡的下人排除嫌疑人,確定隆慮侯的家奴嫌疑最大。
可惜線索查到這裡就斷了,提審隆慮侯的心腹家奴當天夜裡就上吊自殺了,繼續指認隆慮侯為幕後黑手變成奢望,廷尉府的屬吏們只好從其他方向進攻,捋著捋著查到御史中丞曾於事發前幾天去隆慮侯做客,這下沒有人敢繼續查了。
平陽侯府全程保持看戲模式,既不出言勸說也沒有任何動作,直到侍御史趙禹把陳蟜嚇的到處求爹拜娘,生生把御史中丞從肥缺上攆下去,他才在府裡偷偷的為“一意孤行”趙禹偷偷鼓掌。
“君子何故如此開心?”陽信公主捧著描金雕花弓對著箭靶施射,擦掉頭上的汗漬不著粉黛的臉蛋上泛著健康的紅潤,自從夫婿慫恿她在後院裡不著顏色,沒過幾天她就喜歡上素面朝天的生活。
曹時瞟到十五米外的箭靶中心插滿箭矢,笑道:“細君的箭術大漲,二十步以內例無虛發,再練下去須得換三十步箭靶才能提高,若細君持之以恆說不定會成為婦好那樣的傳奇女將。”
“君子嘴像抹了蜜,妾遲早要被君子騙的呆傻呢。”陽信公主心情大好,她也沒料到射箭天賦竟然不差,訓練不到半個月開得五斗角弓,雖然這弓只是未成年的男孩用來練習的玩具弓,可她畢竟是氣力不足的女子,有這力氣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僕人將草靶向後移動十步,陽信公主試著連發幾箭準頭大降,須得彎弓如滿月才能提高準確度,又發十幾矢直到胳膊痠痛放下弓,坐在矮榻上欣賞夫婿射術訓練。
曹時與陽信公主又不同,他慣使一石二斗的硬弓是約合72市斤,這個份量的強弓想要開弓滿圓並不容易,未經訓練的成年男子大約有一半人能拉開一石弓,但是能拉開一石二斗強弓的人只怕不及百分之十,普通人缺乏拉弓發力的技巧,魯莽發力不但拉不開弓還很容易傷到臂膀。
一石二斗的硬弓是漢軍射吏的軍用標準,射殺野牛大象也是毫無壓力,甘父從匈奴草原上帶來純粹的匈奴式射法,拉弓圓滿穩定十個呼吸胳膊不顫呼吸順暢,曹時的箭瞄準天邊的鳥群凝視不動如雕像。
短短几個呼吸彷彿無比漫長,陽信公主的眼睛輕輕一眨再看弓弦已經空無一物,抬頭望天看到一隻大鳥從天上栽下來,隔著幾個院子裡婢女們歡呼聲,不一會兒拎著不知名的白鳥送過來。
陽信公主捧著白鳥欣喜地說道:“君子練箭有成,可喜可賀。”
“比起甘父還的遠,有待繼續加強。”曹時改用一石二斗硬弓以來,很少嘗試用開弓滿月的遠射,拉強弓要循序漸進的加碼,甘父箭術是弓不離手薰陶二十多年,隨著右賢王西征大月氏打過不知道多少場惡戰,才練就這力發百矢的神技,換做他想複製甘父七八成的射術水準,沒有十年八年的磨練是不可能做到的。
曹時目前能做到一刻鐘之內連發百矢,命中率在百分之四十左右,起先三十矢的命中率有十之七八,中間四十矢命中率不斷銳減到四成左右,最後三十矢因為氣力衰竭命中率簡直慘不忍睹。
“差距好大啊!”曹時氣喘吁吁躺在來,腦袋枕著陽信公主的雙腿上:“最後十矢,我的手在拼命的顫抖,發箭的準頭已經完全沒有了,難以想象甘父是怎麼做到連發百矢,而且百發百中的。”
陽信公主取來溫水為他擦拭汗水,滿心歡愉地誇耀道:“甘父可是年近四旬的壯漢,而君子今年才只有十五歲而已,假若甘父當年與君子相同年歲,是否有君子發百矢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