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寵兒又看到那個有些熟悉的影子，正緩緩從一團迷霧中走來，只是這一次，再無菩提樹，腳步很輕，和第一次一樣，依舊是那樣的氣定神閒。

或許，她任何時候，都是這般樣子吧，散漫中，帶著自己的步調。

“這就是你說的，你能做到？”聲音很輕緩，沒有絲毫的輕視或者嘲弄，只是陳述事實一般。

“是你！”寵兒的聲音很微弱，她是快要死了嗎？少爺渡劫成功了沒？

“沒錯，我並未消失，我說過，若你不行，我還是會回來的。”聲音很淡，沒有任何情緒，步步走來，像是踏在寵兒的心上。

她要回來？不行，不能，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她可以的，她剛找到自己要走的道，剛有了一點孃的線索，她一定可以的。

“我行…”可是聲音和她說出的話，反差太大，連自己都說服不過去。

“你行嗎？哎！何需如此硬撐，本就是一個人。”說完，幽幽一嘆，腳步略停了下。

“不一樣，我知道，你我本是一體，你是我，我亦是你，可是，我是想用這個身份去做一些事……給我時間！我行的。”

“既明白本是一體，又何必執著什麼身份，罷了，人世間，我也沒那般留戀，但是，你既是我，就容不得這麼弱，給你五年，五年後，你還是如此這般，我亦容不得自己的來生任人擺佈！無極宮的東西，你好生用，受用無窮，不必介懷，那些東西，本就是自己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轉身之際，低聲嘀咕，“性子果然轉世也無法改變。”

五年，五年，她一定行的。

“少爺，寵兒這是怎麼了？”不是說一會就醒過來嗎？這滿頭大汗，搖頭晃腦的。

驚魂坐在床邊伸手替她逝汗，動作有些生疏，一看就是沒幹過這事的。

力道把握不好，一擦原本表情就頗為痛苦的寵兒眉頭又跟著一皺。

“少爺？要不，我來，你歇會！”

古玄撇了一眼，“去山下，弄點粥來。”

“粥？”看到古玄眼神，立刻轉身出去，突然開竅一般，將門帶上，這也是經驗總結！

少爺又要支開他了？

屋外，焦急不已的泉道子看到目光，忙上去，“怎麼樣，宮主醒了沒？”趴在他肩頭的小幻滅也緊張了一下。

“還沒，少爺說快了，老頭，你無極宮有粥吧，少爺讓弄點粥。”他們其實並沒走遠，還在碧霞山原來的虛界中，不過虛界加固了，所以外面的人，就是浩海也沒察覺到。

“那就好，那就好，粥有，我這就去準備，馬上送來。”

“我也去，順便摘點果子，寵兒愛吃。”開玩笑，少爺就是要清場，他可不要留下，順手把悄悄從泉道子肩頭溜下的小幻滅也帶走了。

小幻滅表示抗議，只是人微言輕，半點效果也沒有。

屋內，驚魂固執的嘗試把握力道和動作幅度，直到看到寵兒的小眉頭下去，這才算滿意。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不智，若為抱恩，更是自不量力，凡事，量力而行，平時不挺明白的！”

一旁的乾坤抖動劍身，表示同意！彷彿找到同道。

乾坤感應不到寵兒的任何靈力，所以，此刻它也很弱，靈劍靈寶，就是神器都一樣，一旦擇主，這威力都與主子的強弱息息相關，除非，主子已經強大到他們的最大極限，才會擔心被主子遺棄或者煉化升級。

所以，所謂擇主，就是雙向選擇罷了，這主子如今就是個小弱雞廢物了，算了算了，她若活萬年，不如就再看個萬年滄海變化而已。

“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又要回爐重造……你這丫頭，當真不嫌麻煩。”保住了她的命，可是靈力海重塑，生靈焰，卻是任何人也幫不了，只能靠自己。

“這滿屬性和被封的妖靈又是怎麼回事？”他試圖解開也沒能如願，怪事。

寵兒似乎聽到有人在絮叨，聲音真好聽，她都不想睡了，眼簾動了動，眼珠子轉動了下，少爺，再眨巴了一下，是少爺。

“少爺！”聲音真難聽，怎麼這麼嘶啞？

“別說話，休息。”好似嫌棄。

寵兒連連點頭，發自內心的一笑，太好了，少爺沒事，少爺渡劫成功了，她也沒死，哈哈，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少爺現在是不是很厲害，怎麼也的靈泉境界了吧。

“你現在一點靈力都沒了！”簡直是一把直刀子扎心而來。

寵兒臉上笑容漸收，她已經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