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指望了,短時間之內他們是找不到你的。”
她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傷口:
“這就是帶你離開的時候留下的,為了讓他們不找到你,我可花了很大功夫。”
彤夢蝶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講述今天的天氣一般。但這麼深的傷口,她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楚夕聽得打心裡涼了半截,嘴裡發苦,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人對自己都這麼狠心,又怎麼可能善待她?
彤夢蝶見楚夕出神,又冷笑一聲:
“你擔心別人,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話說回來,你還真是好騙。”
楚夕一直是個有自知之明卻又死鴨子嘴硬的人,自知之明表現在她很清楚自己很容易被騙的屬性,死鴨子嘴硬又表現在這事兒只有她能說其他人誰指出來她就跟誰急。
於是;在聽到彤夢蝶那句”你真是好騙”的評價之後,楚夕不樂意了,眼珠一轉:
“是啊,居然被你這樣的人騙了,我也確實好騙。”
彤夢蝶也不惱,輕飄飄的看了楚夕一眼:
“騙你的,可不僅是我這樣的人。”
沒等楚夕琢磨過來這話裡的深意,又聽得她繼續道:
“聽說你一直跟著寧墨軒,是為了找到英年逝的解藥?”
楚夕剛要說話,彤夢蝶突然擺擺頭,一副不甚感冒的樣子:
“不用解釋,我也不想聽。”
然後任憑楚夕怎麼說話也不再開口了。
不想聽你問個毛線啊!你妹!楚夕在翻了無數個白眼後終於意識到,原來她跟古人之間的代溝,是真的存在。
知道了代溝的存在後,楚夕放棄了和彤夢蝶的交流。此後的幾天裡無波無瀾,彤夢蝶不允許楚夕下馬車,即使是上廁所也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不知在哪裡學來的招數,知道了抵抗楚夕瞳術的最佳方法——那就是根本不和她對視。只要不和楚夕眼神交流,楚夕沒辦法對她進行催眠。
自救不成,他救也杳無音訊。這幾天沒有任何人追來,寧墨軒、江懷安、陸非衣毫無蹤跡,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尋她。但相比這些,楚夕倒是更擔心方婉兒,彤夢蝶扮作方婉兒的樣子,不知方婉兒本人又被她弄到了哪裡。
楚夕不敢問,只能心裡暗暗著急,在沒有實力對抗之前,她選擇拋光養晦。
就在楚夕以為自己生還無望的時候,機會終於來了。
彤夢蝶病了。
準確的說,是彤夢蝶病的快死了。
這天馬車路過一個茶館,彤夢蝶下車去買乾糧,一切都如前幾天一樣。可就在楚夕掰著幹饅頭一邊吃一邊腹誹的時候,彤夢蝶手中的饅頭突然掉到了地上。
楚夕心疼的看著地上的饅頭叫道:
“哎呀呀,這饅頭雖然不好吃,但也不至於扔掉吧,多可惜啊!”
彤夢蝶沒有回話,等楚夕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她已經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蜷成一團。此時的彤夢蝶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滴落,看她揪著胸口的衣服,急促的喘氣,好像呼吸不上來的樣子。
楚夕大驚,她這是怎麼了?看上去好像是被噎住了,可她手中的饅頭完好無損,還沒吃呢。
“你……怎麼了?”
彤夢蝶依然沒有回答,只是喘氣聲更加急促了。
楚夕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彤夢蝶現在肯定無暇顧及她,她可以趁現在逃跑!
楚夕噌地站起來,撩開車簾,正準備逃跑,卻聽見彤夢蝶嘴裡溢位一聲痛苦的呻吟。她的臉色比之前更白了,嘴唇青紫,呼吸急促,彷彿馬上就要死去一般。
楚夕怔了怔,她在現代學過急救知識,知道這是心臟病發的徵兆,如果不緊急救治很可能會死。她用很快的時間進行了一場心理鬥爭,最後她頹然的垮下肩膀,放下了撩開窗簾的手。
楚夕也知道農夫與蛇的故事,也知道對敵人要像嚴冬般殘酷的生存法則,可她在現代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像她這樣的孤兒本就是在社會各界的愛心關懷下長大的,如果沒有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陌生人的善意幫助,她和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也不可能活的到現在。楚夕從小就被教育要做一個善良的人,生命是世界上最可貴的東西。所以,就算彤夢蝶是個大反派,她也不能看著她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再說……這些天彤夢蝶除了禁錮她的自由,對她也算是平和的了,有她一口饅頭吃,就不會少了楚夕的飯。
於是,在找了無數個理由之後,楚夕成功的說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