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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了。可是她偏偏位居丞相之位,又讓天下只知有神子赤非而不知有天應帝楊毅。楊毅初登帝位,急需招賢納才,是以自繼位起,年年都開設恩科。臨宇千不該萬不該便是接下每一次主持恩科的任務,試問朝堂之上若都是一人的門生,那該是何等恐怖。更何況臨宇手下的強大勢力,楊毅不知全部,也該清楚一二。就算他再寬厚寵幸臨宇,也絕不可能容忍臨宇在自己手下如此壯大起來。

只是,我實在想不透,依臨宇的聰慧睿智,怎麼可能會犯如此急功冒進,引人猜忌的錯誤。就彷彿……彷彿是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夠用了,卻又急於完成某件事,而不得不將所有的一切顧慮都拋下,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甩了甩頭,想得腦袋都痛了,不知不覺已經等了三個時辰。從日頭高照,到日頭偏西。不過飲食茶水有人伺候,我也不急,只是細細聽著子默所說的各種情況分析,應對之策,然後一一牢記在心裡。

直到申時,洛非園……甘霖宮外才傳來太監尖細的叫喊聲:“皇上駕到——”

眼看身著九龍彩繪皇袍,頭戴紫金冠冕的楊毅走進房來,我連忙起身相迎。這一次,他卻沒有在我跪下以前扶起我,而是由著我向他行足了大禮,才冷淡地道:“平身吧。”

他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我站起身立在一旁,亦寒則站在我身後,房間裡除了呼吸,靜寂無聲。良久,楊毅忽地揮手道:“除了丞相,其餘都退下。”

眾人應是,都退了出去,我低著頭總覺得氣氛不對,一抬首才發現楊毅冷冷的目光看著亦寒。見我抬頭,忽然冷笑地望向我:“臨宇,你的奴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吧?”

我轉頭低聲道:“亦寒,你先出去吧。”

亦寒沉吟了半晌,才道:“是,公子。”臨走前,他淡淡清冷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楊毅,我卻能感覺到楊毅明顯僵硬的身體和眼中惱羞成怒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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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終於只剩下我和楊毅二人,當然還有子默這個鬼魂。他似是在沉思,良久有些疲憊地指了指身邊的座位道:“坐吧。”

我恭恭敬敬地行禮:“謝皇上賜座。”才坐了下來,只挨著半張凳子,坐著還不如站著舒服。

“臨宇,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心中一驚,抬頭剛好看到楊毅緬懷的神色,略帶了些許的悲傷,連忙低下頭含糊地應了一聲。幸好他也不是真的問我,只自言自語般說道:“那時我還是三皇子,雖然賢名遠播,鏖戰沙場建立功勳,卻因為上有太子為長,下有孝賢皇后之子四皇弟名正言順而無望皇位。當時我雖有心想登上九五之位,奈何卻無力迴天。直到……三年前在翰林院遇到了你。”

“當時,你正與一群大臣侃侃而談。我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如你一般,身處人群中從容淡定,話不多,只偶爾插上兩句,卻讓所有人都將心思放在了你身上。那時,我是有意接近你,想招攬你的。只可惜,你金科狀元的身份,老早就引起了太子和四弟的注意。你平日與我和其他皇子款款而談,並無親厚之別,卻也從不接受招攬。所以,我慢慢也死心了,無論從哪方面考慮,你都不可能選擇輔佐我,或者你如此中立算是最好的了。”

楊毅緩緩抬起頭來,嘴角掛了分溫柔的笑意,望著我的藍眸水波盪漾,似是真的在凝視一個情深意重的朋友:“直到那個雨夜,你狼狽地衝進我的宅邸,甚至我的房間,劈頭就問我想不想殺了太子,奪取皇位。我知道當時應該嚴辭拒絕,應該讓人以犯上之罪把你逮捕的,可是不知為何,那夜看著你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痕,頭髮散亂,脆弱地彷彿隨時會倒下,然而一雙眼睛卻灼灼閃亮絕決而瘋狂,我忽然就拒絕不了,也否認不了。我只覺,若我拒絕了你,那時的你定會馬上崩潰。”

“從那以後,你就開始輔佐我,當真是不遺餘力地輔佐,甚至不惜自己生命。”楊毅緩緩嘆了一息,望著我的眼中滿是敬佩,“直到那時我才知道,臨宇你不單單是外表看來的見識廣博,才華橫溢,更是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帥才,將才乃至……帝王之才。”

我渾身猛地一顫,楊毅眼中的寒光一閃,又恢復了原樣:“臨宇你用計有如天馬行空,絲毫無際可尋。我自認從小聰慧堅忍,卻竟也看不透你所用的每一個計策。太子伏誅,四皇弟受牽連,甚至利用風吟國的進攻讓父皇心甘情願退位與我,你走的每一步棋都環環相扣,讓人掉入羅網而不自知。我傾心佩服,事後想來卻又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