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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燈亮了,媽媽慌張地跑過來大叫:“藍藍,怎麼了,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我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雪白一片,什麼也沒有,彷彿方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場噩夢,只是夢醒後的餘悸為何那樣深,那樣烈。
我聽到徐冽在輕輕地柔柔地呼喚我,含著寵眷,帶著笑意,一遍遍一聲聲:“伽藍……伽藍……”
我閉上眼,沒有淚的眼眶酸澀疼痛,我只能蜷起身體,抱住冰冷的自己,無聲顫抖。
第48章 天涯咫尺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睡不著,就強迫自己睡。總是從這樣的噩夢中驚醒:同一個黃昏,同一個廢樓,穿行的子彈,猙獰的鮮血……
只是同一場噩夢做多了,再多的恐懼也成了麻木,再深的痛楚也成了傷疤。我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看著那般恐怖的臉,刺目的鮮血,終於也養成了習慣,顫抖著靜默忍受的習慣。
畢竟,日子總是要過。
這日我靠在榻上看金耀費陽城軍事佈防圖,然後歪著慢慢睡了過去。夢中又看見那張猙獰扭曲的臉,幽幽說著:“你爭不過我,爭不過我……”
忽然有一雙溫暖的手裹住我,強勢地將我拉出冰冷的地獄,溫柔地將溫暖一點點傳進我心裡。我睜開眼,果然看到亦寒的臉,暗紫的眼眸兜轉著重重旋渦,既是心痛,又是憐惜。
我反手抱住他,將臉深深埋入他胸口,汲取他身上清涼而讓人安心的氣息。
“臨宇,你還要為他的死悲傷多久?”亦寒用清冷的聲音問我,抱住我的手卻輕輕顫抖,“會是一輩子嗎?”
我沒辦法抬起臉,只能埋在他懷中,笑著說:“我現不是很好嗎?一樣在批奏摺,一樣在行軍指揮,一樣在一個月內連奪了兩城……亦寒,我……很好。”
他的懷抱很僵硬,帶著幾分刺骨的冷意,開口的聲音森然凜冽:“臨宇,你何苦要騙我?還是你真的以為,能騙過我?”
我在他懷裡搖頭,聲音乾巴巴的,很像秋天枯黃的權吉:“我只想,騙我自己。”輕輕一嘆,“生命,是多脆弱的東西。我最怕那樣的一日,誰都死了,離我而去,唯有我卻還活著,與孤獨寂寞為伍,和永世的寒冷為伴。”
亦寒的懷抱慢慢柔軟下去,他的下巴擱在我頭頂,冒出的胡楂兒紮在我頭皮上,微微的痛。他說:“臨宇,就算所有人都拋下你了,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永遠不會!”
“還記得當年我在瀑布邊說過的話嗎?”亦寒低下頭看著我,眼神溫柔而堅決,“臨宇,我愛你,無論如何,我都在你身邊,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絕不會拋下你一個人。”
我怔怔地看著他,心底彷彿有一塊虛空的地方慢慢被什麼填滿,柔軟而溫暖。亦寒低頭輕輕吻住我的唇,一字一句說:“臨宇,你信我嗎?”
我堅定地點頭,這是我唯一從未改變過的堅持:“我信你,也信我自己,無論曾經有過多少痛,將來又會有多少傷,唯有你,我絕不會放手!”
亦寒重重地加深了這個吻,脫去我的外衣,抱著我躺入被子中。他用強有力的手臂摟著我,懷抱溫暖而寬大,彷彿要驅散我一身的恐懼,給我永遠的包容與依靠。
我扯開他的衣襟,將自己冰涼的臉貼上他赤裸的臉膛。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胸口一下一下起伏著,任由滾燙的熱度在我們之間傳遞。
我緊緊抱住他的腰,吻他的胸膛和鎖骨。我的心冰涼涼的空著,一不小心寂寞恐懼的感覺就會流遍我全身,凍得我不停顫抖。
我多想將自己整個塞入亦寒體內,由他寵著我,護著我,再不讓我有一絲悲痛。我又多想將亦寒塞入我體內,讓他滿滿地充實我的心、我的腦,讓我再想不起旁人。
亦寒一言不發地將我壓在身下,扯去我貼身的衣物。溫柔而堅定的佔有,禁錮住我的雙手,彷彿都是因為聽到了我心底的呼喊才那麼決絕有力。
糾纏慢慢如火般燎原,我的發披散下來,與他的銀絲纏繞在一起,一圈圈,一縷縷,就如我倆的夙緣,理不出頭,也理不出尾。
汗水將我們的身體打溼,肌膚也粘連在了一起,再不能清楚地分出彼此。
我筋疲力盡,他卻沒有一絲休戰的意思,只將我翻來覆去地佔有,整整半夜都不肯停,彷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他不願放過一分一秒與我融合的時間。
我不知自己是何時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只覺得有人摟著我,緩緩收緊手臂,直到我